很小时候父母就说过家里会有大半给长姐，他们要帮衬长姐顾不了他，父母爱子情深不难懂，总希望把最好的给他，“陛下如果偏爱哪一个皇子，那么请一开始就立他为太子，让他心安理得堂堂正正的拥有君王风度，在储君这事上不能有疑，这会让赢家不安，输家不服。陛下是希望所重继承大业，还是所重家庭美满长命百岁？”

赢家输家，听起来是关乎能力的，这对他胃口，世情在前输赢已定。“朕知晓了，卿父母可有消息了？如果是卿老家风俗，像大户人家有几个儿子怎么选继任者？比方朱燕生父母再生一男。”

“臣父母不会出现，他们不希望儿子从政，因为太危险了，而臣背离他们期望，每个儿子结婚之后都会分家，有权有势的家里，会择优胜者为继任者，对长幼不是特别看重，至于朱大人这种的再有十个八个对她影响都不大，等她弟弟妹妹长大成人她已经根深蒂固了，如果年纪相差不大，父母会更重视男子，不管什么样选择都是顺应形势，一个人平庸或是超凡都是源自童年父母期望，父母会把不同期望分给不同的儿子。”他是不想皇帝2.0为储君。

还是比较喜欢皇长子，站队有时候很重要，在这种大事上左右逢源的人是不存在的。“陛下如果难以取舍，不妨设想各为皇子成太子遇到的阻力，思量在朝中的号召力，以及成为太子后的能力，考察在朝中影响力，最后陛下百年仙归后继任者会是什么样子的，只要有理有据，还怕有谁不服？”

“你们二人真真不同，朝中众臣工有事都是以古论今，你二人却是称量未来之日，朱燕生说过这是风险评估，她预测的很多东西都应了，很多人说她会妖法，要朕处死她。”这也是皇帝希望二人能一体，由萧翼出面事情就迎刃而解了，会妖法又如何？只要能为他所用。

“陛下！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不是逢乱，她根本不会出门讨口，她在世间走动无一技之长，有的只是一颗有用的脑袋，那些人想杀她，是因为自身不干净，或者能力不足以越过朱燕生而嫉妒，陛下！所做一切，臣不敢说全心全意为了尽忠，但她却是十分的尽职尽责。”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萧翼非常诚心的叩首，他不希望朱燕生出事。“她就是光棍，不会和谁有私情，陛下有什么不放心的？朝廷好比一间布店，陛下您是东家，法律是尺子，臣工是店员，其余人是买家。有些人没有客人只有家人亲人熟人仇人，这样的人不是好店员，只有把所有人都当客人的店员才好。”

皇帝似乎听进去了，萧翼继续说道“东家到店里巡视，发现有的店员档口人潮涌动，不错不错，有些人却人迹罕至，不行不行，实际上呢？再回头光顾的，是因为那个档口有利可图，相反那个一是一二是二的档口无人问津，东家不能只看见回头客，更要重视些来了一次下次不再来的客人。”

商人，他们在乎什么重视什么？他们一定会说在乎回头客，重视潜在的买家，只有如此生意才兴隆。

“为了满腹私情的人丢掉最无私忠臣，真正有能力的人是有能容异己的肚量，如果不能忍也请堂堂正正打败朱燕生，暗地里放箭算什么？”实在不敢想，朱燕生死了，自己还会活得久？朱燕生这个大异端在前，他这个小异端算不了什么，但朱燕生死了就不同了。

“照你那么说，把臣工全部换成阉人即可。”有谁更讨厌异端？非皇帝莫属。

“陛下，天下乃一张大网，因为有情有利才能紧密相连，要是无牵无挂的人多了，就成散沙了，药可以治病，但不能当饭吃，自古以来后宫擅权多不详，是因为擅权者在暗处，法度是明处的，是无法束缚规范暗处的人，没有规矩所以不成器，把人放在明处，有法度规范，还怕什么？”萧翼可不想辞官不成惹来杀身之祸，这苦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能活命只能让人觉得自己还有价值，都是朱燕生一下吐太多，让皇帝满足，想卸磨杀驴了。

嘭！一声巨响把金陵人民吓的不行，白日起雷，自打朱燕生醒来，她就着手研究武器，托母上福，当初强行要她进和尚庙学理科，很多东西用上了，她和萧翼打赌看谁先研制出炸弹。

“你用葫芦，葫芦是植物，你在里面涂耐火耐热的东西吧？是什么？”实际上现在已经有炸弹了，只是他们想改进性能。

“没有涂，填充了泥土，留了中空管道。”论研究发明萧翼是专家，所以实话实说。

哈哈！“你这结构是枪炮，作为炸弹而言这是失败了，作为枪炮射程不够。”经过研究分析历代武器他已经设计出了一把枪，可惜了自己从前不爱枪炮，所以一无所知，只能从古代机关现有武器中得到启示。

这在市区好不？“填充弹药比较松，如果紧实一点应该会远一点，我觉得自己是墨家传人。”

“别乱说话，这是儒家和法家天下，说墨家还不成异端？”这世界是宗教社会，谁敢不信儒教？“给它取个名字吧。”

“葫芦娃怎么样？胡二狗也挺好。”日子总是需要调侃吧。

取名废，实在不懂怎么如此恶趣味，画插画，一个个俊男靓女吟诗作对，却取着一个个恶趣味的名字，还好有点分寸没有出现朱逸群君，不过出现了鸡牛羊马狗，没有节操，“葫芦娃吧，我的也差不多，就是总是发热变形的问题。”

“这可以从锻造结构上做文章，剧烈反应之下发热是正常，我不了解这个，所以帮不了你，我现在在学刻版画。”因为在画连环画，所以学刻版画，不过隔行如隔山，太难了。

“说到这个，你没事跑去拓人碑做甚，人家后人骂的不行。”前几天朱燕生溜进墓园，拓了碑被人发现，人家咒的不行。

“黄先生不给我写，心痒痒，便拓了碑。”城里有一个书法大家黄真，本来是商人，因为字受到追捧，连周边小国都有慕名而来的人。

有名怎么没听过？想必这人不怎么样，“有必要么？自古以来好字之人数不胜数，但流传的就那么几个，苏黄米蔡中蔡据说是蔡京，但留名者却是他人，宋代秦桧的笔体至今在用，却未有表功，那姓黄的行事可不像能将书法传世的。”

“正因为有因人废字一说，黄体仅存一代人，所以可贵，很多名家字不怎么样，只不过作者有操行赋予字的神气，我用我画作赋予这字神气不行么？”要知道却是美啊，又有山寨价值，为啥不用？

“你放过黄体吧，本来主人就不怎么样，你再掺和字现在就得废，南宋词人朱淑珍知道吧？因为是女人，诗词被火焚，多么可惜，多少好东西，被无声无息的焚烧，都没有散发光芒。”因为黄真为人张扬跋扈，就连奴仆也尽做伤天害理的事，这种人还能万古长青？

“哇哦！不是还有月落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么？能够浴火重生说明朱词中只有这一阙精品，其他的不怎么样，烧了才好，免得要背，我啊！还希望那些男人也烧一通。”把那些口水怨气龌龊虚伪烧干净免得祸害小孩子童年。

像那个悯农，我背的第一首就是这个，结果长大后发现那些李绅尽做伤农害农之事，你说说这算不算被无缘无故的打了一耳光？这不是虚伪？告别功利的应制诗，看看清新田园派的，哪一个作者不是官场败下阵寄情山水？

说什么闲云野鹤，无非掩饰自己能力不足，说什么世道黑暗，要是当权者请他当官，比曹操见许攸还跑得快，不要说倒穿鞋子，估计鞋子都不穿，刀山火海也无法阻挡他。

有道是来时似鹤，下塘啄鱼，那些花间派婉约派的笔下全是女的，各种有情有义，实际上作者始乱终弃玩弄女子，这不算最龌龊的，最龌龊的把自己比作女人搔首弄姿表志向，什么夫死亦相随，他祖宗十八代的，国家有难的时候跑的时候恨爹娘不是四腿马兔。

“我也觉得很多垃圾不应该流传，但世上人无完人。”如果全部烧掉未免太偏激了。

“无路可退的时候跟地上软体爬虫没区别，不要说膝盖骨没了，连骨头都没了，女人招谁惹谁了？说句能为国家大义而死要死？真正为国为大义战死沙场的人反而卑微渺小。”背诗不痛苦，痛苦的是分析作者心情，把诗词内容和作者人品社会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