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把了脉说是一时急火攻心魔怔了，吃些定心安神的药便便好了，嬷嬷可算是松了口气，这人没事就好。安排人去抓药熬药再让人灌进去可是废了不少时辰。

之兮闭着眼想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彦眼里明明有不舍却为何要抛下？他要去哪里？魔怔的是凉秋，可之兮还是好好的，总要做做样子给人看，不然又怎么给人谈资？

不过晚膳刚过，七王爷便来了，嬷嬷不敢拦着七王爷，但又怕凉秋还没缓过神，伤了七王爷，那自己这条小命真的是不够死的，嬷嬷看着七王爷推门进去，心里念起了观音菩萨，观音菩萨可得保佑七王爷不要出事才好，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七王爷推门进去，看着床帐放着，想来嬷嬷没说假话，凉秋身体真的还没恢复，想着那一晚也是自己，太克制不住了。

想着脚步放缓了，轻掀开幔帐，却见到凉秋眼眶红着眼神呆滞的缩在床角，嘴里还呢喃着什么不要了都不要了。

“凉秋，凉秋你怎么啦？”

凉秋抬头看着七王爷，又哭了“彦哥哥不要我了，我又是一个人了，他们都不要我凉秋，阿爹阿娘也不要我了，凉秋，凉秋……怕啊！”

七王爷看着凉秋这般模样，心里不忍，上前抱住凉秋“莫要再哭了。”七王爷发现除了这句话自己说不出什么，告诉他人性如此？那他和自己又有和分别？

许是凉秋哭累了，倒在七王爷身上睡了起来。王爷拍着凉秋，哄着再把人放好，自己脱了外袍睡了。

之兮起来，看着床边空着的地方，还好昨天借着彦的事情蒙混过去，不然自己又要下不了床了。

接下来的日子，凉秋浑浑噩噩的过着，只是偶然听起其他人说去彦公子的时候，神色会暗淡下来，时间一久嬷嬷也就放心了，之兮却是着急起来，这算起来凉秋的阳寿快尽了，这没见到彦自己也不知道这事究竟成没成。

第八回

七王爷散漫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书案前阅奏折的皇上再看一眼端坐在一旁的五王爷，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五王爷看着七王爷出神的样子调侃“七弟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有事？”还没到七王爷开口，上首的皇上先说了话“听说七弟养了个外室，快一年了吧？若是合你心意，接进府来便是，何须三天两头的跑？”

七王爷皱了皱眉“不过一个娼妓，怎么能入我王府？也只是图个新鲜罢了。”说着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皇兄，臣弟有些乏了，先告退了。”

“那臣弟也先告退了。”五王爷站起来，皇上点头“五弟你刚回京述职，也是疲乏，先回去休息吧。”

“谢皇上。”

五王爷告退除了御书房，看着七王爷远远的走了，追了上去“七弟？七弟！”七王爷叹了口气，停了下来“五哥有事？”

五王爷追了上去，两人并排走着“皇兄有心试探你，你这般回答会让皇兄心生不满的。”七王爷摇了摇头苦笑“我不想让他卷入这世间最污浊之地，再说了，皇兄对我不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介意多不满一次。”说着一个手法扬开纸扇，自得一派风流倜傥。

两个月过去了，皇上没对凉秋出手，七王爷心里先松了一口气。

一日凉秋送走了七王爷，觉得心口有些郁结，暗道不好，这凉秋在前世便是这个时候死的。“阿秋，你怎么啦？”阿四收拾好床铺，看着凉秋脸色惨败的样子，着急起来“阿秋，你的脸色好苍白，阿秋，我去找大夫。”

之兮瘫倒在床上，按着朱砂痣：你的阳寿已尽，我最多能替你再撑一个多月，过了一个多月下面的来拿人，我们就得回去了，不然我可是脱不了身的。

事到如今凉秋还能怎么说呢？也不能连累慕掌柜的，应了声好，便缩回去了。

大夫来了，号了脉只说了“油尽灯枯，药石无灵”便离开了，连药都没开。阿四趴着床沿哭了起来，嬷嬷也不禁抹着眼泪，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多少有些感情，如今这样

“你这孩子，情深不寿啊。”说着抹了抹眼泪，转身离开了。

嬷嬷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给七王爷送个消息，七王爷来就来，不来也罢了，大夫说左右是这一两个月了，还是好好待着他吧。

之兮闭着眼睛，听着开门声“阿四，给我倒杯水吧。”一只素掀开床帐，之兮一愣“连池？”

连池端着水，扶起凉秋，喂着喝了下去“听说你要死了，我过来看看。”

“多谢。”

“不必，你这人是活该，七王爷对你有心，可你到好非的去想什么劳什子彦哥哥，也是你活该。”

之兮看着连池把杯子放好“连池，我不懂，为什么你厌恶我，还会来看我？”

“我厌恶你，也厌恶我自己，我恨我阿爹阿娘怎么可以那么狠心，也恨你明明我们一同进来的你却能笑得这么让人牙根痒痒，但是，我今天才知道知道这世上其实有公平，所以我会活着，你会死，天道好轮回。”

“明白了。”

之兮闭上眼睛，“我是一个娼妓我便会去做一个娼妓该做的事。”这是连池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兮听着门关上的声音，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喜欢连池这个人了。

咳嗽了几声，之兮知道，这身体已经是坏的了，之兮能感受到体能一点一点消失，这种感觉，之兮很不喜欢，但是没有办法，若是自己的原身和法器在这里别说延寿了就是复活凉秋也是轻而易举，只是进了这凉秋的壳子便成了这世界的一员，受这天道束缚，自己尽自己所能了，与天斗？之兮斗不起，还想好好活着呢，也是可叹了。

到了傍晚，七王爷得空过来了，看着倒在床上的睡着了的凉秋，摇了摇头，转身出去，看着嬷嬷冷冷吩咐“好生待着吧。”

“是。”嬷嬷应了声，跪地送走了七王爷，看着绣着金莽的靴子从自己眼前越过，嬷嬷头更低了，这世间怎可能有人为一只蝼蚁动情呢？

阿四看着嬷嬷不知道是想起来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有了笑意，但这笑阿四却是看不懂的，里面有其它的东西，阿四看不懂的东西。

嬷嬷站起来，望了眼房门“好生伺候好凉秋。”说着转身也走了，阿四点了点头转身进房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