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微弱的光折射进来，凉城缓缓睁眼，眼底一片明澈，懵懂中泛着清澈，这样的干净，是柳婧容独有的。

凉城抬手揉了揉发，努力回忆昨天发生的事情，不由沉静下来。

凉城只知这是萧令言在霓城的别院，昨日是第一次到，除了自己住的地方，还不曾去过其他地方。凉城走在院中，脚下步伐已许久不曾淡然。

凉城从来淡然处事，然，这一年多来，失了记忆，空了心，那份淡然便埋藏于心海深处，或许，是件好事呢。

枯叶沙沙作响，毫无意外地落在凉城肩上。凉城心一惊，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再抬头看，才发现原是落叶。凉城嘴角噙起一抹莫名的笑容，却令人感到愈发苦涩。

她的目光定定落在了不远处的屋子上，炙热却又落寞，迟迟不愿迈开脚下的步子。

凉城驻足原地良久，一手抓住身旁早已只有枯叶的树苗，凉城自己不曾发现，那树枝，早已被她抓得掉落一地……

凉城缓缓松开手，看着那满地的枯枝与早已凋零的树，喃喃自语：“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其实，此刻的她都不知道，为何脑海里会有这样一句诗。

良久，她再次转身正欲离去，便对上一双平静如水的眸。

再一次，寂静非常。直到萧令言淡笑着望向那棵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婧容，没想到你有如此文采。”

他哪里知道，这根本不是出自凉城。当然，凉城此刻心乱如麻，哪有心情去想这个问题，她神色复杂，似有挣扎。

凉城的挣扎尽数落入萧令言眼中，不知何时，萧令言手中多了一把剑，他缓缓将剑递给了凉城，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凉城木纳地接过那把剑，冰凉的触感很快蔓延她的全身。凉城双眼无神，有如傀儡般缓缓提起剑抵在了萧令言的脖颈上。

萧令言似乎笑了笑，凉城的大脑已经空白，容不得空间让她去思索更多。

萧令言缓缓闭上了眼，等待死亡的来临。那一刻，凉城仿佛真的看见了仙人。一个在人世间饱经风霜，看破红尘，终于要远离凡尘，回归仙班的谪仙。

凉城凝望他许久，终于也缓缓闭上了眼。握着剑的力度又紧了几分，再没有任何犹豫地将剑身一转。

银蓝色的流光飞舞，一缕发丝霎然落地。

萧令言睁眼，与凉城对视。

凉城将剑锋一转，重新装回了剑鞘，将这把剑，再次还给萧令言。仿佛从头至尾，她都只是在试试这把剑是否锋利。

“我——不想杀你了……”凉城轻轻启唇，却语出惊人。

萧令言淡淡一笑，问道：“为何？”

凉城垂眸，缓缓答道：“因为，我没有心。”

并非真的无心，而是心是空的。她没有记忆，没有感情，不正是无心么。又或许，她本就是个冷情之人。

即便萧令言杀了柳氏满门，凉城心里也是没有恨的。只因，她对柳家没有丝毫的印象，更不要说是感情。

而萧令言，她此刻还不想他死。至少，她想知道一些事。

PS：马上要考试了，所以要停更二十几天的时间，在这期间如有空闲就更文。也祝马上要中高考的朋友们能顺利进入自己梦寐以求的学校。当然了，还有其他的读者宝宝们在期末时取得一个理想的成绩。喜欢《一世长安》，喜欢执夙的读者们，执夙当然希望你们能等我这二十多天的时间。我与你们，一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