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场战斗无法避免，与其挣扎，不如尽全力一战。

雪花在他们上空凝成水珠，倾泻而下。

一条黑龙缠绕在驭淏周身，摩羽的周身有强大的魔力环绕，双眼逐渐变红。

“快一点，再快一点”，摩羽右手握着赤焰，与“桀”碰触，火星四散。驭淏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喜悦。身上的黑龙直抵摩羽的胸口，摩羽的头脑还算清醒，迅捷推开“桀”，后退几步，跃到空中，双手持剑插向黑龙的头颅，驭淏拔地而起，“桀”从摩羽的头顶划过，但是侧身时被“桀”划伤左肋，魔的恢复力和轩辕氏的血统使得伤口瞬间恢复到原状。

此时的摩羽更像是魔，一滴血在他的体内扩散，力量和速度有增无减。他落地之前伴随一条火舌窜出，黑龙与红色的火焰缠绕在一起。此消彼长，黑龙最终被赤焰烧成灰烬。火舌冲向驭淏，被他一戟折成了两半。

“你就只能做到这样子了吗？还能更强吗？”方天画戟刺向摩羽，他无从躲避，周围被魔力环绕，只有无尽的斩杀才有可能躲开进攻。这就是魔的力量，无所不用其极。他宣泄着为魔的暴虐和蛮横，斩出了一剑。驭淏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震惊了，能有这种力量的人与剑主相隔不过二十年的功力。

若非旷世奇才，必是血统优秀，根本不可能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孩童身上爆发出来。驭淏被剑气逼得退到了原地。“你到底是谁”，驭淏盯着他，恨恨地问道，但他什么也听不见，魔性不减反增，双眼被四周不同的血液不断冲击，身体已经接近了失控的边缘。

“不论你是谁，今天都要葬送你”，驭淏话音刚落，摩羽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虽然只是一级瞬影，但已经够了，摩羽将赤焰靠在了他的脖子上。一双近乎透明的瞳孔盯着他，空洞，迷茫的眼神让人想要发狂。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驭淏轻蔑地吐出这句话，黑龙乍现，摩羽被撞出了几十米开外，体内刚刚平稳的血统乱成了一锅粥，瞳孔在人、神、魔三者之间不断变幻，血管已经接近爆裂。他被魔力扶了起来，又被房虚子的神力推倒在地上，轩辕氏的血统让他尽力清醒。与其说他现在是一个支配者，不如说他是一个容器。

“无念”驭淏动用了他的氏族，笼罩着周围的魔力被撕开了一个裂缝，他被死死地压在了地上，驭淏闭上了双眼，跳到了半空中，方天画戟直戳他的喉咙。

“无念”是让人思想停止的氏族，可以让对手迷失自我，失去战斗的欲望。但使用者不能受到内心的任何干扰，也不能处于一种无念状态，也就是必杀之心，驭淏不想看到那双水晶一样的瞳孔，空虚得让人失去斗志。

驭淏的戟刺了过去，一切都和他预料的一样，一个内心不坚定的人，无论拥有怎样强大的力量都是没有意义的。只有怀有必杀的信念，才能屹立不倒。当他睁开眼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的戟悬在空中，虚无而空洞的人水晶瞳孔正迷茫的望着他，眼中无喜无悲，不见一丝怒火。这是一种极端可怕的眼神。

驭淏就像身陷无边的黑夜，看不到尽头，也无法找到起点。

摩羽从地上战力起来，像丧尸一样，没有丝毫的感情。驭淏闭上了双眼，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杀气。周围死寂得连空气都无法流动。

“你到底是谁”，但他的声音被这周围的气息吸收了。摩羽什么也听不见，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呆站在原地，像个木棍。

驭淏持戟怒吼，摩羽的眼神由透明变成了黑色，周围的气场也随之消散，驭淏的戟刺入了他的胸口，摩羽感到了疼痛，才回过神来，抬头望着驭淏。手中的赤焰变成了血红色，但没有去管自己的伤口，一剑挥了过去。驭淏从他体内拔出桀，轻松挡住了这一剑。

摩羽的伤口有鲜血涌出，但不是红色，而是金黄色的血液。

“不要，我不要成神，我是人，我是轩辕氏的后裔，我叫郑摩羽。我父亲叫郑华凤，母亲叫苏嫣然，阿姨叫郑倩莲，爷爷叫郑清亢，大爷爷叫郑清霖，哥哥叫.....”，摩羽的心中默念着他所有的亲人，他的血液随之就渐变成红色。

“驭淏，回来，不要走”摩羽慢慢走向他，每走一步伤口就会涌出大量的血液，身体左右摇晃。“不要走，枫玲想要你回去，她喜欢你”摩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轻声嘀咕道，声音小到只有自己才听得到。但他还是走，直到双眼合拢。

“骤虎”

摩羽彻底倒在了地上，双脚还在不断的来回摆动。

驭淏转过身，楞了一下，枫铃正盯着他，离她一半不到。双眼通红。

“你真的要走吗？”

“还会回来吗？”

驭淏没有回答。默默地从她身边走过，像南风拂过北国。

枫铃站在原地，竟然忘记了怎么哭泣。摩羽的嘴角抽搐，好像在说什么。

与其许下一个不能兑现的诺言，不如保持缄默，什么也不说。最冷的，不是冬日的暴风雪，而是倒春寒。

驭淏横着方天画戟与她擦身离去。

枫铃走回了原地，闭上了双眼。默默告诉自己：“我从未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