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颜低着的头蓦然抬起，挪了挪身子面对着凉城狠狠磕了几个头，额上已渗出血迹，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一生杀人无数，这却是第一次如此害怕，“碧颜的命是小姐给的，小姐要杀要剐，碧颜都不会眨一下眼，只求小姐不要赶碧颜走！”

凉城抬眸，反望天空，声音空灵得好像从天边传来，“何必如此呢，我当你救你，也不过是培养一个杀手而已。”她说得云淡风轻，似是习以为常。

良久，碧颜仍是没有走，凉城这才缓缓转过头凝眸看了看她，声音冷凝：“你我相识多年，这也算是......我对你这些年来尽心尽力为我落纱殿办事的抵消。若是再见，我们就是对立的关系了。”

凉城冷眸一扫，翻身从窗子里跃了出去。

碧颜看着窗外，心知这次凉城是真的动怒，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离开。

凉城出了暮雨茶坊，乔装打扮弯弯绕绕了许久来到四海钱庄。

凉城易容成了男子的模样，且服了变声丹，声音磁性而低沉，对着那打杂的小二道：“本公子想与你家东家谈一笔大买卖，你们的管事儿何在？”

那小二瞅了瞅凉城的模样，挠了挠头，赔笑道：“这想与我家东家谈买卖的可就多了，不知公子有什么本事，将他们踢走？”这小二看似憨厚淳朴，实则也是个精明的主儿。

凉城勾唇一笑，合上了扇子，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生意呐声音，生意来上门，公子我上门讲义气......”说完，拿出一块玲珑宝玉来。

那小二的脸色变了变，却很快恢复平常，紧盯着凉城的玉笑道：“公子这玉......”

凉城玩弄了一番手中的玉，头也不抬，只悠悠然道：“不知本公子，有没有这个资格？”

“有有有！”小二立即连声答应，做了个“请”的手势。

凉城再次打开折扇，似笑非笑走了进去。

小二带着凉城进入内阁，请凉城坐下便去请人了，不久后便有一清秀男子随他一道前来。

男子双手作揖算是同凉城打了个照明，试探道：“不知公子，家中财富有几？”

凉城神色淡淡，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羽令牌。

林非邪见，瞳孔骤然一缩，立即向凉城行李，“不知圣女来此，有失远迎。”

凉城将白羽令牌收了起来，眸光凌厉，声音也恢复了女声，缓缓道：“起来吧。”

“谢圣女。”林非邪这才起身，心下不解，索性问道：“不知圣女来此，有何要事？”

凉城双指摩挲了两下，这才抬眸淡淡看了看他，道：“本宫想知道，封宸国为何忽然要攻打墨雪国以及墨雪国的内政。”

林非邪心下一愣，以凉城的身份，想要知道这些不是轻而易举么？为何要来他这小小的落纱殿分散在个个角落的消息站？

不过，他也清楚，做他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少问，故而便不再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