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外的草坪花树的面积不小，放在别处都可以当个小公园了。两人这么散步一样地走了有一会儿，除了易衍刚开始给她衣服时两人说了会儿话之外，再没有说话。气氛虽不算默契融洽，但也不很尴尬。

慢慢走到了停车的地方。上了车，易衍开了暖气，白启也就脱下外套放在后座上，从包里拿出魔方。见状，易衍笑着说了几句，两人间又恢复了之前的你问我答的状态。到了见面时的那个车站，下了车，白启对他说了声再见就准备走，后面易衍突然叫住她：

“白启。”

白起转过头。

他的脸再路灯下有些美丽不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他定定地看着她，不知为何突然又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轻轻笑了：

“没什么。以后出来多穿点。”

虽然还是只是过了一下耳朵，白启表面上还是点点头，继续转身走了。

易衍站在车旁，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突然手机响了，他接起来：

“喂？”

......

易衍没有回家，而是直接驱车到了一家武馆。进门就看到顾辛南穿着件黑色背心“砰砰”地出拳砸一袋吊挂沙袋。他笑着喊了声：

“精力挺旺盛的啊！”

顾辛南一边出拳一边回到：“少废话，快点换衣服去”

易衍不久也换了背心裤子出来，就近在一处地方练了没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中心的方形拳击场上，彼此戴上拳套开始对打。跟白天俱是世家精英的两人相比，现在满是锐利的攻击性和野性。能看得出来两人都是受过训练的，皆是肌肉坚硬，出拳凶狠迅速。

势均力敌，酣畅淋漓地打了有半个小时，易衍和顾辛南两人大汗淋漓地坐在场边，一人手里一罐啤酒。

易衍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微微喘着气说：

“下次能别玩拳击这种我们都不擅长的不？”

顾辛南扯开瓶子的拉环，啤酒罐顿时“嗤”地一声冒出些白气：

“那你先把你格斗那招式改改。招招致命还怎么玩啊。”

“别是天天管着油水处退步了啊！”易衍笑道。

“滚——”顾辛南翻个白眼，又故意拍拍易衍的右胳膊，“比不上你成天坐办公室啊，看看，看看。肌肉呢？”

“行了行了。”易衍转过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大晚上的让我过来陪你打一场。你今天看起来不还挺悠闲的吗？”

“你之前打电话给我说的那事。”两人本就关系亲密，顾辛南说话也就没有什么顾虑。

易衍看到顾辛南的表情：“找到人了？”

“早就找到了，实在太丢人没和你说。”顾辛南哼了一下，“顾辛泽那小子，他干的。”

易衍正喝酒呢，听到这话顿时呛住咳了好几声，他目光惊讶地看向顾辛南，眼神里满是“那小子脑子没问题吧？”的情绪：“不是……”他斟酌着言语想尽量说的委婉点，“……他明面上的由头是什么？不会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顾辛南又开了瓶啤酒，灌了一大口。

因为女朋友被杀所以迁怒办案人员这种事，简直太感动……个鬼啊！简直一点脑子都不带好吗？真以为政治斗争是街头你打我我打你啊！本来又不是完全没苗头，你要提前跟家里打好招呼大家再活动一下，也不至于让自家人这么手忙脚乱一边担心是有人陷害一边腹背受敌啊。虽然女朋友意外死亡是很让人同情，但是人家不是好好地给你把凶手找出来了吗？你这道理上完全站不住脚啊！

“而且……那位方队长在刘家的位置，比我想象的还要高，”顾辛南苦笑，“刘家上面那位似乎都对他有些关注，今年没什么差错估计都能直接升了。”一般要动这种家族已铺好路的有生力量，斗争过程都是颇为艰难的，成败都可能直接影响这次斗争的最终成果。

“那确实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易衍点头，他听说过这位队长的事。继续问，“所以？最后到底怎么办的？”

顾辛南说：“折中了一下，调到外省的平级市去了。”

听上去是平级市，职位也没有变还是队长。但是这可大不相同。不同省市的势力划分可是天差地别的，像这种有生力量不说放自家后花园，起码也得在出事了能有自家大佬拉一把的地方的。

江城这次能得手，主要也是顾辛泽那小子打了人家个措手不及。虽然自家有拉刘家下水的意思，但肯定是要徐徐图之的，谁会像那小子一样一点脑子都不长？！想到这里，顾辛南又有点想骂人：这下还说什么说得上话，再见面都能成仇人了。

“那你中途离开也是……？”

“调令是前天下的。是去顾辛泽那小子家里。把他给揍了一顿。”当然，打电话的人原意是要让自己去看看的。结果他过去看见一大老爷们颓废成那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一顿，然后给家里打电话让接人回去了。

“你可……”反正事情都发生了，易衍也只能说些安慰的话，“算了。就当这最终结果还不错，还附带让刘家吃了个亏。”

顾辛南也无奈地笑了一下，跟易衍碰了下啤酒罐，又喊了句：“走！再打一局！”易衍也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当下抹了一下汗就继续上了场。

其实这些调令啊斗争啊什么的，好多普通人眼里泼天大的事，在他们眼里也只是正常的工作而已，顾辛南还有时间来画展晃悠呢。左不过是自家人给找了麻烦，还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心里实在气不过罢了。

......

而这边，白启从车站回到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