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的下午十分悠闲。白启端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书房的小沙发上敲着键盘。林辞一坐在床上靠着枕头拿着张纸在写写画画，身上穿着新买的那件毛衫。

白启看了电脑一会儿，突然对林辞一出声：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做生意的是吧。”

林辞一停住，确实是做生意的没错，他比较喜欢这个做法。他看向她点点头。

“那……”白启端起电脑直接走过去坐在了床边，林辞一身体一僵，又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本来就是别人的房子，人家主人肯定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就定了定心神，听到白启继续说：

“这个，你知道要怎么做比较好吗？”

与此同时林辞一也看到了电脑上一堆卖萌打滚颜文字的花花绿绿的淘宝界面，瞬间有点小呆滞，而白启继续点了几下调出了几个卖家和顾客的对话框，几条淘宝腔一出，林辞一更觉得没脸看了。

偏偏这人还超正经地解释：

“这个不是我说的，我不会，做参考的。要怎么和顾客交流？”

林辞一终于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清了一下嗓子，说：

“你是……嗯，开网店的？”

“算是。”白启点头，想起来自己从没给林辞一说过自己的工作，就又解释了一句：

“我出钱。但是合作人说也应该学习一些交流技巧。”

因为她接待顾客时好像老是会因为态度问题被投诉，之前那女孩就暗示过好多次这个问题了，刚才还郑重其事地提了一下。可是她一是觉得自己和委托人沟通时也没那么多事儿，搞不懂自己语气的可投诉点在哪里，二是她也是对做生意完全不懂。

林辞一先平复了一下张口杀掉闭口特殊渠道的人的职业居然是格外正经和平和的女装网店老板的震惊心情，紧接着思考了一下军火买卖和服装销售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最终还是无能为力地说：

“……不太清楚。”

白启眼神怀疑地看向他。半晌，开口问到：

“那你平时是怎么做生意的。”

林辞一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

“就正常做啊。”他很小的时候就参与进军火买卖市场了，并比较自然顺利地一路走了过来，当然可能也有别人称赞过的“很有天赋”的原因。不过他确实没觉得有什么技巧。

“和顾客的交流方面呢？”白启念念不忘这个问题。

“嗯……必要的时候强硬一点。”林辞一想了一下认真回答。有些生意确实是你不用枪指着人就完全无法顺利进行下去。

“那和其他的合作者呢？”那个女孩最近确实让她有点烦了。

“不能继续就换人，”就是换人的过程可能会比较凶残，“还可以的话就分好主次。”以防有人的手伸得太长让人想砍掉。

白启点点头，觉得正经做生意的人就是不一样。她把电脑往林辞一那边转了转给他看满是衣服的屏幕：

“那平时，这些。市场之类的，说是要关注一下……”本来这个地方该有一个苦恼的表情，可她盯着林辞一的灰色眼瞳平静得有些空茫，看上去什么情绪都没有，有点奇怪。

林辞一被闪耀活泼的界面晃了下眼睛，把视线移开：

“大概……整体资金和大件商品的走向分布，顾客的购买力，还有自己始终清楚自己的定位吧。”在任何一件事上不清楚的话，就可能把命连带着赔进去。万幸的是他到目前为止虽然有过小错，大方向上还是走得明白的。

她觉得听起来都很有道理，可是就是做不到。白启沉默了一下，然后默默把电脑端走了。

林辞一不知道怎的，看着女孩一言不发地端着电脑坐回原位继续噼里啪啦敲键盘，心里突然有种阳光打在毛茸茸的棉线球上，手掌又正巧蹭在上面，刺刺痒痒的感觉，有点想笑，但是又很轻松，十分不可思议。

他低下头，继续在纸上写着些什么，整个人却比刚才感觉放松了些许，他主动开口问：

“你们是卖哪种衣服的？”

白启百无聊赖地划着鼠标浏览界面：

“欧美风的。”说起来刚开始那女孩和她讨论过市场啊进货之类的问题，还对她“在欧美风格服饰上一针见血”的眼光大加称赞来着。

林辞一了然地点头，转头看到她浅咖啡色的头发，又想到她颜色浅淡的灰色瞳孔，心里不禁猜测着她的来历。突然他神色动了动，朝外看去。又看了一眼盯着电脑的白启，对她说：

“你手机是不是在外面？好像有铃声在响。”

白启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听了一下，好像确实有震动的声音，就走出去四下一看，果然是手机在茶几上边响边震动。她把手机拿起来先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