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辛泽冷冷地问：

“我不想听你们说案情的进展，我只要知道案子什么时候能破。”

负责接待的年轻警员头疼无比，但又不敢惹着这尊大神，只能再三斟酌语气客气地说：

“顾先生，我们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个案件毕竟才刚刚发生，我们也需要时间……”

话没说完他就被眼前男人阴沉的表情吓得噤口了。旁边几个值班的警员心里再有埋怨，也只能干坐在这种僵硬冰冷的氛围表面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内心不断祈祷能顶事儿的大佬赶紧来。

而方正兴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类似对峙的场面。他几步走到顾辛泽面前，感受到那股氛围他也没有自讨没趣地伸手，只是简单地自我介绍：

“我是案件负责人方正兴。”

“方队长，”这男人平时的性子就冰冷，现在一开口更是仿佛每个字都掉着冰渣子，让人后背隐隐觉得阴冷。方正兴给那几个值班警员使了个眼色，看到他们低眉顺眼地出去又把门带上后才直视着顾辛泽的脸听他继续说，”……我想知道破案的时间。”

“案件的进展刚才您应该听到了。具体的时间抱歉，”方正兴语气平静地开口，”我只能说我们尽量。”

“尽量？！”顾辛泽猛地向前踏了一步，脸上隐隐有些狰狞，下一句就提高了声音，“案件发生在你们的管辖区，尸体还在那里躺着，现场那么多线索，你给我说尽量？！”

“我理解你的心情……”

“别他妈的给我说什么理解不理解！”方正兴这种公事公办的冷静态度让顾辛泽心头怒火更甚，叶琪出事以来一直空白的脑子突然好像有了东西填充，甚至有了可以发泄的渠道。被那种混沌的怒火操控着，他大声地咆哮，面孔甚至有些扭曲，“那么小的区域，治安局这么多人查了两天什么都没查出来？！又不是没有监控，一个一个地查会找不出来凶手！？张局长养着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给他那电话是白打了是不是！！你……”

忽然他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扯，下半句话不自觉失了声。

方正兴看见突然从他身后冲上前来的穿着军装的高个男人用手抓住顾辛泽的胳膊用力地向旁边一拽，或者说”甩”更恰当?——是顾辛南，他甚至没有向方正兴打招呼，只是点了点头，就不容拒绝地把顾辛泽向房间内开着门的小屋子狠狠拖过去。其间顾辛泽还挣扎着要他放手，但是顾辛南敛去笑容手上鼓着青筋的样子气场强大得像是可以随时冲锋陷阵，他一言不发，没有丝毫停顿就将顾辛泽扯进了屋子里，随后“啪”得一声合上了门。

方正兴刚开始看到顾辛南的时候还有些吃惊，随后就想到之前打电话说的“后天会回来”。他看上去不太在意地朝着闭着但隐隐传来争吵声的房门笑了一下，随即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门外的几个警员正站在一起抱怨议论刚才的事情。

“…就算要理解家属心情也没见这么嚣张的……”

“有背景也不能这样啊……”

“……上头不已经打招呼优先关注了吗？”

“刚才那个冲进去的人是谁啊？……”

看到方正兴出来了，脸上的表情虽然也还不怎么沉重，但是想到刚才听到的里面那一通咆哮也没人敢上来和他说什么，即使方正兴平时并不是个难以相处的人。而方正兴乐得清净地走到某个角落里点了一根烟，脑子里却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真不愧是在军队待过的…就算是二线部队。……不过听说以前他在一线待过一段时间？……

也就一支烟的功夫，门开了。顾辛南面色沉静地走出来，后面跟着低着头看不太清表情的顾辛泽。他走到方正兴面前伸出手，面色露出一丝歉意：

“今晚的事情很抱歉。”

方正兴仿佛没受到什么影响似握住他的手，脸上的表情却有些似笑非笑：

“也确实是我们办案不力。不过局长好像是没给我们些其他指令，要么顾总回去后再打电话问问？”

听到这话后面的顾辛泽身体僵了一下，像是要抬头说些什么，但最终握着拳忍住了。顾辛南面色一郁，两人的手很快松开，方正兴将两人送出了治安局后回去简单吩咐了一下，自己也离开了治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