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锡和殷子晨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看到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输液的人，同时脸色一变就快步走了进去。看着人除了脸色苍白些好像也没什么大碍，殷子晨问旁边换药的小护士：

“他没什么问题吧？”

“哦，没有。只是受了些刺激昏倒了，应该马上就能醒的。”

两人松了松气。霍锡皱了皱眉，咬咬牙问：

“能不能给他打支镇静剂？”

殷子晨不赞同地“喂”了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小护士没好气地答道：

“当然不行！镇静剂又不是葡萄糖随便挂的！更何况上午还打过的，现在肯定不行了。”

“上午……？”殷子晨和霍锡两人对视了一眼，对着小护士道了个谢，待她走后，殷子晨不禁苦笑了一下：“上午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折腾的啊？”

霍锡狠狠地吸了口烟：“我他妈怎么知道。”

......

方正兴一大早地来局子里，结果意外地发现许筱烟在忙活一些物证，他奇怪地走过去问：

“今天是严叔啊，你怎么来了。”

许筱烟没抬头继续小心地移动显微镜：“我一个人待家里总不能睡大觉吧？没劲。”同时在内心狠扎小人：这都看不出来，木头。

局里一共三位法医，采取的是轮班制，许筱烟经验最浅，其它两位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法医，而且有大概地分过类，许筱烟负责的是法医精神病和毒物分析。剩下的一些需要频繁跑现场的像法医病理、临床、物证本来是由两个老家伙负责的，结果最近一个家里出了点问题请了个小长假回家处理去了，另一个严叔也算是许筱烟的半个老师，有意锻炼一下她，就安排这许筱烟也跟着跑了几回现场。

正说着严叔捧了杯茶晃悠悠地走过来了，他四十多块五十了，整个人胖乎乎的，老是带着笑，看起来和和气气脾气也格外好。他冲方正兴打了个招呼：

“哟，小方啊，来的挺早。”他是局里的老人，也不用像有些人一样要巴着年轻有为的队长。而方正兴也不是那样的人，当下也笑着答了一声，就坐在一旁整理资料物证了。

......

上午八点左右，方正兴刑侦队的人基本都到齐了。一共十几个人坐在一个会议室里，许筱烟也跟了上来。

拿着图片物证展示的是副队陈浩刚，长得高瘦斯文。此时他正把投影仪上照片调到几张地面脚印的拍摄上。

“……大家也看到了，”他将身子侧开露出整个屏幕，“这也是这次现场的一个明显特点，就是满地的脚印。”

“确实。”一个矮个子的年轻人表示赞同：“一般罪犯都会在入室后尽力掩饰自己的痕迹，但是这个凶手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些。”

“会不会是犯人考虑到雨天，就算留下脚印也只是室内，而室外脚印多杂又很快会被雨冲掉，所以干脆就不做掩饰了。”有人提出这么一种观点。

“查过脚印所属的鞋了没有？”坐在方正兴旁边的林瑜问，他是一年前警校毕业分配到这里的，能力还算不错。

“是最普通的男士球鞋，在市里任何一家低档和中档的商场鞋店里都找得到，根本无从查起。”刚开始说话的矮个子青年摇了摇头答道。

“那动机呢？”

“被害人的手提包里的现金和卡全被拿走了，卧室里抽屉也有被翻动的痕迹，不过……”陈浩刚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画面转到了满是血迹的卧室，“没有发现指纹。”

“入室盗窃，被发现后杀掉主人逃跑？”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是这样没错。”陈浩刚点点头，看向抱着胳膊靠着椅背的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队长，方正兴注意到他的视线，笑了笑说：“没事，你继续。”

正常的不是队长来控制节奏和程序的吗……心里微微吐槽，陈浩刚把开始脚印的照片调了出来，又走到旁边的白板边：

“被害人屋子的平面图是这样的，”他简单地画了几个几何图形，“卧室、厨房、以及客厅中央连在一起是个简单的三角形，门正对客厅。脚印很杂乱，但是经过分析还是得到大概路线。”他用黑色马克笔在几个点间画了一些箭头。

画好后，下面有人皱起了眉头，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说：“两条路线？”

箭头标识出的是同一起点的两条图线，客厅到门只有一条箭头，但有一条从厨房到卧室再去客厅，另一条直接从厨房到了客厅。

“又没有可能是同伙作案？”

有人提问。

“不太可能。脚印里除了被害人自己的只有一个陌生脚印。就算穿着一样的鞋，身高体重也骗不了人。”

“那这两条路线怎么解释？厨房的窗户是虚掩的，而且客厅下面的窗户还发现了这个，”说话的留小平头的年级稍长的男人把一张照片拿出来，“还有，这是在客厅窗户下发现的一个男式鞋的鞋环。”

“那……有没有可能那人踩着自己之前的脚印造成这种……”

“……我觉得不太可能。”

一个女声插了进来，许筱烟突然说话了。刚才讨论的人把目光移向她，弄得许筱烟有些紧张，她将自己的法医报告拿了出来：

“这是对尸体伤口的鉴定，并不是一刀致命，而且是轻进重出……怎么说呢，杀人时下手前有迟疑，下了手后又杀红了眼，下手加重而且再多砍了几刀。尸体上伤口一共6处，都在胸口不远处，有一道划破心脏动脉，其他的都间或蹭到内脏或者划破血管，所以从这一点来看……这个罪犯应该是第一次杀人，或者说至少不是个老手。”

“所以他不可能在杀了人之后还冷静地踩着自己的脚印给我们两人作案的错觉。”

林瑜补上。

这下气氛有些抑郁。一直没说话的方正兴突然问：“查过监控了没？”

“呃……”陈浩刚找了一阵资料，“因为离市区比较远，所以公寓本身并没有监控。前门的话只能从一些离的比较近的商场店铺来看，后面的话有一家酒吧，但是离的太远了……”

“现在开始查监控。” 方正兴用手指敲了两下桌子，“下午下班前再讨论一次。就这样，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