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什么。”周楚楚回过神，她从包里抽出一张卡递过去，“这是我以前在国外留学时办的一张卡，里面是50万，密码在后面写着。”周楚楚继续说：“外面，”她向外指了指，“这家店右转不远有一家自动取款机。”

白启接过卡后拿着直接起身向外走去。过了几分钟后走了回来，向周楚楚点点头，表示没问题，她已经修改好密码了。

周楚楚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我认识一个门路比较广的公安里的朋友，他说好像警方已经对这起案子收手了。”

白启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端着水杯把水喝完。“那么，”她拿起刚刚放在桌边的魔方，站起来向周楚楚做了个礼貌的告别动作，“既然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我就先告辞了。”

“诶…？”周楚楚愣了愣，为魔方如此干净平静的告辞惊了一下，但马上出声拉住她，“等一下！”

“怎么了？”白启侧了侧脸。

周楚楚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什么，但是在嘴边又忍住了。她双手环住了桌上的卡布奇诺的杯子，许久之后，才低低地说了一声：

“谢谢。”

白启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将晚的夕阳在她身后形成梦幻的大逆光，使得她的表情模糊不清。

卡布奇诺深褐色的泡沫破了又重聚，一种破碎的细微香气缭绕在杯身。

周楚楚像是在做什么非常重要的演讲一样，抿了抿唇，食指不安地纠结在一起。咖啡棕褐色的外衣微微摇晃着。她突然站起身来，凳子“哐啷”一声向后移了移，但是之后她却并没有做其他的动作，只是握着拳，声音低低地重复了一次：

“谢谢。……魔方，谢谢你。”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那笔费用，甚至我付的钱可能买不起这样一个成功率的委托。

你不在乎傅生华的生命，也不同情我的记忆。

你不关心我的过去，也不会再参与进我的未来。

你很可怕。我知道的。

但是，谢谢你。

空气静默了几秒，直到远方飘来一个干净微凉的声音。

“知道了。”她走出了店门，渐行渐远。

周楚楚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有种全身力气突然被抽空的空虚茫然。她仰着头，眼睛侧过去看着光线透过窗子，看它那清晰的浮尘，看光中的微粒跳动，天好像突然变蓝了，万里无云，空旷的让人觉得甚至有些压抑。

黑暗还会过去吗？

还会有天亮的那一刻吗？

那些曾经有过的阳光下的记忆，在这一刻仿佛又清晰了起来。周楚楚突然想狠狠地大哭一场，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强烈地想要哭泣。

......

白启订的是一趟晚上八点的飞往湖北的飞机，此时她正匆匆忙忙地去赶航班，结果路上走的有点急，碰到了人。

对方一边扶起她一边先道歉：“不好意思。”

白启摇头：“没关系。”就又往机场里跑了。

方正兴同样并没有在意，他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拨通了电话：

“喂。哦……事情提前完我也没想到。嗯，改成今晚的航班。啊？…你来武汉机场接我？…不用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