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白启坐在床上拿着剪刀很耐心地把那张锡纸包着的大概有原邮票1/4的碎片剪成小小的方格。

这张邮票尺寸很小，图案花样也很普通，虽然没有仪器，她也基本能肯定这是什么。

——傅生华疑似有吸毒迹象。

对了，这才是重点。周楚楚的资料里有提到这么一句。这年头有头脸的富家公子磕个药什么的实在不算什么大事儿，说是吸毒，其实也还是一些兴奋剂或是致幻类药物，只不过看你敢玩多大。

白启接触过不少这类事情，用药物杀人的方法她也算是驾轻就熟，只不过需要委托对象提供详细的资料。事实上，白启的知识储备量并不是很丰富，她的天赋在于把各种已知的信息和细节糅合到一起的超高能力，例如她可以将很多平常人看来普通至极的小东西或者细节转化成致人于死地的杀人方法。

不过话又说回来，由于以前有接触，这一次倒不用周楚楚再提供相关资料。

——在交易市场上常见的毒品剂量形式是所谓的窗格，即各种大小、形状的小药丸、片剂或者胶囊。而在近现代，纸型剂量逐渐活跃于非法市场，新的纸型剂量是将预先印好的纸张浸入迷幻剂溶液制得，这样含量较一致，迄今发现的浸过迷幻剂的药纸有各种各样的设计，包括抽象艺术和动画图片、邮票和纹身花纹。

一个喝酒玩乐的富家公子怎么会突然玩儿上邮票？收集？那绝不可能收集到这种场所，而且还是由妓女送上去，这些邮票本身就是个疑点。并且卫生间里另一个人的嘱咐明显是话中有话，只不过那个女人没注意到而已。

另外她刚才用手机查了一下，九州邮票最小尺寸也在将近400mm2的样子，调出图片看看，再和记忆里散落一地的那些邮票相比，那些邮票比最小的邮票还要小一点，这一点也很不寻常。

所以大概能推断出事情是个什么样子：某个富家公子习惯于嗑药，估计还是药效很强的国家违禁药物。想着与其偷偷摸摸地送，不如直接让风月场所里的陪酒小姐送上去。刚好又是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正好，不用她知情，她只会觉得金主性格古怪要她送邮票上去，那也拿上去不就得了？她的无知就是最好的掩盖。

很快那张邮票就被剪成了十几张的微小纸片。白启把它们分成两堆，把其中一份倒进一个小袋子里，然后很快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上午，周楚楚和白启坐到了另一家甜品店。周楚楚先把傅生华公司的资料读给白启，期间夹杂着傅生华在公司的一些日常的小事，比如说最近公司里的高层专用电梯坏了，要检修一周之类的——虽然有些听起来甚至有些琐碎，但白启倒是很满意，就是在这种细小的事情里才能发现机会。随后白启将昨晚的小袋子交给她再稍微解释了几句。

“那这些是要……？”周楚楚脸色看起来有些不佳，大概是睡眠不足，但还是仔细地把袋子装入包里。

“先收好。”白启没多说，不可能刚拿到毒品就傻子一样直接跑过去给人下饭里，不过她已经有初步计划了，现在还缺少一些契机。想到了什么，白启突然问到：

“家里有养动物吗？”

“诶？…没有。”周楚楚愣了一下。

“附近有宠物店吗？”

“从这里出门右拐大概300米。”周楚楚疑惑又有些迟疑地问，“你……要做什么？”

白启看了她一眼：“试一下药效。”

“啊？……哦，…那到时候你再告诉我…我先走了……”

周楚楚脸色微变站起身正准备马上走掉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的职业是什么？”

魔方抬起头看着她，又加了一句，“不介意的话告诉我。”周楚楚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广告公司设计部的。…普通的广告公司。”

对方没有再回答，继续玩魔方了。

周楚楚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但也没有说什么，很快离开了。

——那么，至于她发现的这位周小姐的问题，下次再一并说了吧。

白启想着，然后起身往宠物店走去。

不远处周楚楚乘上一列公交车，拉着手环的手紧了紧，才露出一个苦笑：真是…该说自己不必要的善良，还是那个人那么……

午后，一片荒芜的河堤上。

白启先找了一棵树把狗拴住，然后用2张小纸片混合着水给它灌下去。站在原地等了有40多分钟，狗就出现了异常，不停地转圈和吠叫，显得十分焦躁。白起了然地把绳子紧了紧就走开了：按照傅生华的重视程度，这种药物的持续时间起码应该在4个小时以上——这样才符合“药效很强”。

白启乘车漫无目的地闲逛，最后在一家书店下车。

她进门在书籍之间安安静静地走着，脑子里却在想自己慢慢成型的方法：条件不成熟，总是差了一点让人很不满意呢……再等几天吧，再等几天，或许会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转机出现呢。

白启拿起一本书垂睫看它的封面：她不喜欢半成品…当然，如果委托人偷藏了颜料而使她明明有能力画出杰作最后却失败的话，她也会不高兴……明明是，唔…「血海深仇」，是这么用没错吧，那位周小姐和傅先生——大概是因为本身就是黑暗生物，所以对于相关的情绪比如仇恨嫉妒之类的很敏感吧？那么不管是人还是感情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又有什么是不可利用的呢……

突然被撞了一下身子，魔方的发散思维被打断。白启眼眸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