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齐心
回了小镇休息了会儿,代表们一齐来访,姿态放得很低,很诚恳。
白日里中毒的几人而今已完全恢复,望向墨绾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与敬仰,墨绾几番推辞才婉拒了举镇设宴的邀请。
随后,那个性情温和的大叔向前几步,墨绾一看便知,这才是他们来访的目的。
大叔有些难以启齿地嗫嚅半响,叹了口气才道:“回来后我们商量了下,带领乡亲们反抗蝙蝠袭击,目前镇中唯有墨兄你一人能担此重任,只是……”
墨绾脸上笑容依旧,摆了摆手,阻止了他后面的话。她知大叔心里过意不去,怕把她无端卷入危险,但无论镇民反抗与否,身负采药重任的墨绾都无法避开蝙蝠的困扰。
寻药,特别是山里名贵的药材,经常要露宿山间多日。有着蝙蝠这道威胁,墨绾真不敢让几人在山中过夜。
更何况,也是最重要的,她是医者。见死不救有违她的坚守,哪怕赴汤蹈火,她也不能玷污医之一字,她的信仰。
“乡亲们莫要客气,我自愿留下来,就不会有什么怨言,生死由命。乡亲们能信任我,我非常感激,在此说什么谦让之词就见怪了。说是领位,实际上很多事情还得靠各位,我也只是把握大体方向。不过,我有言在先……”
墨绾声音一厉,骤然锐利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继续道:“我管的不会多,但若有人因此阳奉阴违,我也并非没有手段……蝙蝠们的恐怖之处各位也见过了的。”
墨绾虽醉心医术,驭人的手段却不缺乏,很快又恢复了脸色,温言道:“没用的话就不多说了,我是真心希望,能与大家能同心同德,剿灭蝙蝠,保卫家园。”
代表们神色一肃,齐齐应是。
“墨兄安排工作吧!”趁着这股劲儿,大叔提议道,“早些开始,准备得能更充分。”
墨绾正伏着窗棂远眺,闻此微微出神,战斗就要打响了么?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镇民真的能抵挡住拥有邪恶功法的蝙蝠么?一股巨大的压力骤然涌上心头,墨绾急忙稳住心神,想了想道:
“镇民们需要一定训练,这些由你们完成,我不会插手。蝙蝠体内带的毒,我会加紧研制。另外要注意一点,蝙蝠在大举进攻前应该会有试探,如果镇民们出现中毒的情况,立即来告诉我。”
“随时可以。”墨绾补充道。
代表们点了点头,似乎也投入到了这种紧张的氛围内。墨绾要来了镇内医馆的使用权,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众人离开。
待代表们离开,余下几人一时寂静无话,终于,风畔迟疑地问道:“公子,真的,要去插手这件事么?”
他与石封等江湖人不同,在他的观念里是是非非都比不上墨绾的安全。与一群普通镇民共商抵御蝙蝠,风险太高,他也许能保护的了墨绾,却无暇再顾及如儿。
墨绾点了点头,目光中的决绝不容置疑,风畔不再多话,而是默默地将从各药房运来的药材搬进药室。
墨绾目送着风畔离去的身影,身侧的拳头暗暗握紧。无论成功与否,我会保护你们的安全,我墨绾保证!
简单吃了晚饭,墨绾走进药室时天已渐暗。她拿出老者身上留下的血迹样品,掏出大包小包的药粉和专属银针,一排杯杯罐罐铺开。
蝙蝠体内以及接触过的东都带着一种气息,传入人体内部会摧毁内脏血液,使人逐渐异化,两个时辰内死亡。这种气息,于蝙蝠而言是武功身份的象征,于正常人而言,却是一种毒,致命的剧毒。墨绾称之为血毒。
堪破这种毒,研制出解药,是墨绾目前唯一能做也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天黑天亮,风畔守护在禁闭的药室门前。墨绾进去前吩咐道除非有人中了血毒,否则天大的事也不许打搅。
制药与练武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专心之时稍一分神,轻则丹药被毁,重则走火入魔无法挽回。
“小姐还没人出来?”如儿担忧地问道,距离墨绾进去已近十二时辰,不吃不喝,也不知她那身板能否支撑的住。
风畔沉重地摇了摇头,望了眼披上一层黑纱的天色,目光中也是盛满了担忧。若在此关头墨绾倒下,这个小镇也会全线崩塌。
“风兄,如儿姑娘,墨公子可出来了?”跑来的是代表中的一人,面色惊慌,远远地就大呼道。
“还没有,出了什么事?”
那人来不及喘口粗气,沙哑着嗓子道:“李,李家老三突然晕了过去,似乎是,是中毒了!”
在这关头中毒,又是傍晚时分,风畔和如儿也是心中却一紧,下毒之人呼之欲出。蝙蝠的试探!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规整的节奏下压抑着焦急。
墨绾集中在手头的心神猛然一松,闭了闭眼将神识聚拢,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有人中了血毒!”
……
墨绾提了着药箱与几人赶到李家时,距离李三昏迷已近半个时辰。
“墨公子!”守在李三身边的妇人带着哭腔跪倒在墨绾身前,“老三晚饭后说不舒服回屋躺会,我半个时辰前去看,他面色铁青地在床上浑抽搐……墨公子,求您救救他!”
墨绾示意如儿扶起妇人,自己直奔床前。与血毒相伴整整一天一夜,她只一眼便可断定,是血毒。
屋内气氛陡然一紧,墨绾摆了摆手示意无关人出去。
“如儿留下。石大哥,去接几盆热水来。”墨绾一边吩咐一边取出了银针,“解药还未完全研制出,只能配合针灸解毒。”
石封见过墨绾出神入化的一手针灸,立刻领命而去。一代表听闻针灸二字,面色有些迟疑,但没有立即发问。
墨绾侧头余光瞟见代表的脸色,心下澄明,只是道:“我有把握。”
代表望去时,墨绾已经转了过头去,嘴唇微抿,浑身散发着一种自信的迷人气质。代表轻轻退出,把屋内空间完全交给墨绾,他无端的相信,他能救下中毒怕是得有一个时辰了的李家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