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五是慕湛派到姬离身边的暗卫，他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姬离，以后他的主人就是姬离。

他们都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暗卫，以服从主人命令为天职。

但是他排行第五，来保护一个小姑娘，总觉得有些大材小用的憋屈，但是被姬离一次闭关精修时的进步惊到。

姬离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天赋比慕湛还逆天的存在，强者生来就是被人尊敬的，暗五再也不敢有二心，乖乖地伺候姬离。

本来姬离要和姬福来，暗五表示这种场面带他比较有利，于是在姬福一脸哀怨中带了暗五来了。

姬离没有看张生，只是看着钟秀，“暗五，刚才哪只脏手碰了钟小姐，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暗五大声道。

姬离勾唇一笑，“那还等什么呢？”

“是！”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暗五已经手起剑落，将张生的右手剁了下来。

张生第一反应还是愣愣的，半天才感受到剧痛，握着鲜血淋漓的右臂正要尖叫，暗五便剑搭在了张生的嘴上，“要是敢乱吠打扰到主人清净，就不是一只手的事了。”

张生慌忙抬手捂住嘴，右臂的剧痛却无法忍受，疼地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浑身发抖，却一身不敢吭。

姬离看着愣愣的钟秀，“刚才他用右手碰了你，所以剁了他的右手，此后他便形同废人，只能生不如死地活着。”

钟秀怔怔地看一眼，似是无法相信竟然会有贵人来帮她，半天才咬着唇压抑住喉间的爽快和怅然。

“现在该你报答我了。”姬离负手站在窗边淡淡道。

钟秀站起来郑重跪到姬离脚边，深深地跪伏下去，“贵人帮助钟秀脱离苦海，钟秀愿意为贵人做任何事。”

姬离意味深长一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姬离挥了挥手，残破的屋门便“吱呀——”一声关上，将众人的视线隔绝。

众人不知道里面姬离说了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众人对姬离的好感。

“这姑娘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端的风华无双！”

“心肠也好哩！张生这白眼狼可算是遭了报应了！”

“谁说不是？当年钟大人不嫌弃他穷，供他念书，如今傍上了富人就反目了！”

“不过这个姑娘有点像相府的姬小姐呢。”

“我也瞧着像，又不太像。”

“当初不是听说姬小姐为靖王撞柱了吗？现在证实那都是谣言！”

“就是，听说姬小姐现在是国师了，身怀奇能呢！”

“是吗？哎呦，这姑娘要真是姬小姐啊，靖王这一纸休书还真是老天开眼了！”

“就是就是。。。。。。”

而被人赞扬的天上没有的姬离此时淡淡地开口，“倒不是什么难事，我要你嫁进姬府，做姬相的妾室。”

钟秀与钟家人都一怔。

钟秀与钟贤都沉默下来没有开口，钟王氏不懂其中曲折，连连摆手，“这怎么可以？秀儿就是不给人做妾才被张生逼迫至今的，怎么还能去给人做妾？宁做寒门妻，不做豪门妾，我们秀儿不做妾！”

姬离冷笑一声，“那种垃圾的外室，与姬府的妾可不是一个两个层次的差距，钟夫人这都不明白么？”她讥诮一笑，“钟小姐，跟我交易吧，要么进姬府，我给你权利处置这个男人，要么还是做你碌碌平庸的钟小姐，只当是我今日多管闲事。”

钟秀看了看钟贤，父女两皆点了点头。

“我愿意。妾我也愿意。”钟秀坚定的点头。

“秀儿你——”钟夫人没想到钟秀会同意，惊讶道，却被钟贤拦住。

钟贤站起来，向姬离拱手行礼，恭敬道；“多谢国师大人看重。”

“你认识我？”

钟贤摇了摇头，“下官没有见过国师大人却也知道姬府嫡女通晓天机之事，身边有这样的高手，又能被称作大人的女人就只有您了。下官失敬。”

姬离点点头，看向钟秀，“之前还觉得你蠢，明明他的一切权势皆是来自于女人的空中楼阁，那样的女人又多自负善妒多疑，你只需要使人给那个女人递一个匿名消息，这垃圾自然会被扫地出门，连个那样连人都称不上的垃圾都没法对付被欺辱至此，差点自尽，让我对你很失望。但是刚才便又觉得，你还是有几分聪明的，是个可塑之才，不枉我亲自跑一趟。”

钟秀深深地磕了个头，“多谢大人提点。”

“走吧，你要做的，不仅仅是一个妾室，在我离开姬府之前，你有很多要学。”姬离说完便转身离开，连蜷缩在一边的张生等人看都没看一眼。

她一离开，张生等人连狠话也不敢撂便连滚带爬跑了。

钟秀站起来给父母两行了礼，“爹娘，女儿不孝，还是不能尽孝了。”

钟王氏抹着泪，“我可怜的女儿。”

钟贤却拍了拍钟秀的肩膀，“是你的造化了，好好干吧，跟着国师大人说不定将来会有出息。”

“嗯。”

钟秀磕头后看向一边的少年，“不知你是什么来路，但是我将你当做亲弟弟来看，弟弟要认真长大啊。”

“走吧，国师大人还在等。”

钟王氏抹着眼泪看着钟秀挺直瘦削的背影，捶打钟贤的肩膀，“你怎么可以让秀儿去给人做妾？还是相府那样复杂的家族。”

钟贤叹了声气，“夫人啊，秀儿若是不去相府做妾，将来会比今天更惨的。”

钟夫人一怔，“怎么会？张生已经被吓跑了。”

钟贤摇了摇头，“国师大人用的这一招，叫捧杀。”

钟夫人脸色苍白。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废了张生，让人误以为秀儿得了她的眼，之后关了门与秀儿交易，你知道秀儿不同意的后果是什么吗？”

“什，什么？”

“心怀叵测之人想与秀儿攀关系，以期得到国师的帮助会对秀儿特别好，但是随着与秀儿的相处便会知道国师大人给秀儿什么也没留下，便会失望，会厌憎，会抛弃秀儿，若是交友便也就算了，若是秀儿嫁给这样的人，没有作用的秀儿得到的下场会比现在给张生做外室的下场还惨。”

钟夫人吓得跌坐在地，“怎么会，那么，那么一个。。。。。。”

“那么一个神仙一般的人吗？”钟贤无奈摇头，“夫人，这就是方才国师说秀儿有几分聪明的原因啊，秀儿看出了国师不是只会行善的人啊。”

“夫人可别忘了，那位惊才绝艳的上将军当年亦是为战胜而拿同袍的尸体来做诱饵的。处在他们的位置，没有谁是天真无邪的。”

钟夫人怔怔地，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但是又不得不相信。

钟贤的大哥，不就是死在那一场战争里的吗？

钟贤叹了口气，看着夫人大受打击的样子不愿再说。

不仅如此，就是那被废了的张生都将是大患。

失去了手的废人，便无法再得到富家千金的青睐，失去了主人宠爱的宠物便会被抛弃。失去了权势的人无法忍受这样的重击，会变得更加阴鸷，会歇斯底里，会丧心病狂。

而直接导致这样情况的国师太过尊贵，自然不会成为报复目标，而钟秀便会成为目标。

到时候，他们要如何承受疯狂的变态报复？

只能向姬离低头。

那时，反倒是姬离有可能不会再看他们。

与其兜兜转转一大圈受尽苦楚回到原点，不如一开始就臣服，就抱住这根大腿。

以秀儿的聪慧，希望能在那深宅大院中活下去。

钟贤起身准备收拾破烂一样的屋子，却发现，那少年不见了。

“傻儿怎么不见了？”

少年是两人捡回来的孩子，从不开口说话，看人时又呆呆傻傻的，便顺口叫了他傻儿。

“该不会跟着秀儿走了吧？”

夫妻两面面相觑。

而另一边的钟秀跟着姬离坐上了马车，钟秀便主动跪在姬离脚边，为姬离斟茶。

“你不用这样，你去姬府是做主人的，不是做丫鬟，这样的事以后再不用做了。”

“是。”钟秀应承一声便重新坐好，姿容天成。

“钟灵毓秀，希望你能跟你的名字一样。”姬离淡淡道，“你不用太担心，姬府虽大，人却不多，你只要专心伺候好相爷，并将两个女人一直牢牢踩在脚下就行了，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让他们消失。”

钟秀微微理了理便大概明白过来，看来没有那么复杂，点头应是。

“主子，后面有人跟着。”暗五一个秘密传音给姬离，姬离一怔，掀开车窗帘看去便愣住了。

方才见过的少年赤着一双脚便跑出来了，不知道跑了多久，脚上伤痕累累，加上先前被打的痕迹，简直惨不忍睹。

但是那双眼却还是那样明亮，此时微微有些着急。

姐姐，我听说了，那个漂亮女人是坏女人，你不能跟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