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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阑干 作者: 忆阑珊 字数:3008 更新时间:2016-12-06 14:13:00

楔子

夕阳下,坊间两小儿谈论着,朝着他们所指之处望去,一扇阔大的府门赫然映入眼帘——上着“周国公府”的字样。

凑前细听,便可知详他们所谈论之人正是此间主人。

“这是谁家办丧事?”一小童问道。

“上面不是写着周‘国公府’”?听说是皇后娘娘么母亲过世了……”他像身旁的小童夸耀着叙述他所知晓得事,竟未曾听见他老娘唤他。

直至被揪起耳朵极不情愿的跟着他老娘走了,路上依稀可闻怨骂声,随着最后一缕夕阳消失在路的尽头。

一个小儿如何知道达官贵人们的家事呢?当然是他老娘向其他人夸耀时入得他耳。这便是是坊间,不仅只住着达官贵人们,当然存在着这些市井小民。

这些市井小民最大的乐趣就是高谈阔论的聊些达官贵人们的奇闻轶事,他们无法体会那些达官贵人们一掷千金,锦衣玉食的生活。然而只要听到达官贵人的轶事,他们便会拿出来谈论一番,顺便带入一番去体会其中的滋味。

这实则是市井小民们常态的生活,他们从来就不缺乏一颗八卦的心,只是有心人刻意去散播,哗宠大众,于是乎便传人尽皆知。

显然,皇后娘娘的母亲荣国夫人逝世,即便不需传扬,朝廷也会下一道法旨昭告天下。

次日,晨钟起,日常朝会流程结束,高宗便下了道法旨,封杨氏为鲁国太夫人,赐谥号:忠烈。

朝服散,达官贵人人纷纷下贴前往周国公府拜谒,争先恐后的集结于此。谁都明白,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母亲,如有怠慢了难保不会被整治一番。

虽则朝堂是高宗李治掌控着,可谁都明了人这位帝皇惧内。

想当初宰相上官仪与高宗商议,废除武媚娘的皇后之位。武则天听闻,立刻向李治发难。李治在自己娘子的逼问下,把一切罪责全部推脱给上官仪,结果上官仪满门抄斩,婢女尽皆没为官奴。

是以朝野上下无人敢薄了皇后娘娘的面子。

有人说,女人掌政,从未有之。以后宫干政,此女当诛。可是谁又敢当面指责呢?

依稀记得当年,强烈反对武则天立后的人何在?强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褚遂良、长孙无忌等人早已流放至外,永不得返京。

武则天立后不久,就以各种罪责,将反对她立后的大臣全都打发出京了。朝野上下敢怒而不敢言,于是这李唐的天下出现了“二圣”。

如今圣人的长辈过世,大臣们如何不去拜会呢?于是周国公府忙的不可开交了,往来的大臣川流不息,报唱的小厮更是跑断了双腿。然而奇怪的事,并未见此间主人出来迎宾,反而是府上的长史应付着。(唐时达官贵人的府上的管事也称长史,入官职,无实权)

“各位大人,着实惭愧,阿郎听闻祖母过世伤心不已,一宿未眠。相信阿郎一会就来回敬各位大人,请各位先移步厢房。”

那些个达官贵人听完,神色异样,只是不便询问便走开了。

长史应付完这些贵人后,唤来一小厮,耳语一番便接着去迎客了。

按理来说,家里有客往来,不论红、白,皆由家主出面迎接,然而长史那番话着实有些牵强。

此间缘由并不是阿郎一宿未眠,而是一宿未归,家里出了大事他家阿郎却去寻花问柳,此事如何为外人道也?

那小厮得了管事信儿办事也利索,很快找到了他家阿郎。寻着小厮视野望去,他家阿郎正醉卧美人膝,他可不敢扰了主人的美梦,于是静静的候在一旁。

仔细端详这位周国公的话,可谓是玉树凌风、容颜俊美。如何这年轻小辈当得此国公的爵位呢?

事情缘由当得由武士彟逝世说起:初,彟号应国公,则天得势,追封其父周国公。彟生二子,长曰元庆,次曰元爽。秉着父业子承,理当由长子继任爵位。然,武后幼时,长兄皆不礼于其母女,后得势,庆、爽皆遭贬谪,削其爵位,武氏一族尽皆流放。

当是时,敏之聪颖,则天甚喜之,过继武家改曰:武敏之,袭爵周国公。

说起这贺兰敏之,生得一表人才,才华横溢,又是官宦之后,理应不该如此荒诞之举,祖母过世,竟然外出寻欢作乐?

原来,武氏与贺兰氏结亲,武则天长姐嫁与贺兰安石。贺兰敏之父亲早逝,母亲武顺守寡,因李治爱慕其美貌,武则天也不忍姐姐守寡,便同意了李治纳妃,封武顺为泡菜国夫人。

武则天担心姐姐夺了自己的宠爱,于是赐死她的长姐。后来,李治垂涎贺兰敏之妹妹,贺兰氏被封为魏国夫人,因武则天忌惮其年轻貌美也将其赐死。

贺兰敏之无意间得知自己的母亲、姐姐都死于武则天之手。于是他痛恨武则天的残忍,同时也憎恶李治垂涎他母亲和姐姐美貌却无力保护她们的懦弱。

于是他变得叛逆,处处与武则天作对,以李唐宗室的丑闻视与世人。一桩桩一件件,怒火积压在武则天心里,并不给予惩处,反而对贺兰敏之施以宽容。

这让贺兰敏之更加肆无忌惮,终日沉迷于酒色之中。

而今武则天的母亲逝世,他作为一家之主,不但不主持大局反而出去寻花问柳,不无报复的心理。

待到日上三竿,贺兰敏之悠悠睁开双目,眼神直勾的盯着身侧的美人儿,双手抚摸着玉人,全然不把伫立一旁的小厮放在眼里。

“马儿,你来寻老爷可有何事?”

“阿郎,各部官员均到府上拜谒,长史唤小的前来唤阿郎回去主持大局”那小厮惶恐的跪着回答道。

“哦,今儿可是发生了大事啊?为何有官员前来拜会呢?”

“阿郎,老太君过世,各部官员纷纷投来拜贴,还望阿郎回府主持全局。”

贺兰敏之斜睨那小厮一眼,哂笑一声。起身微整衣冠,移步正厅,听着曲儿晃着脑而,全然不把小厮的话放在心上。

“阿郎,各部官员都候着,您看是不是要回府……”

“行了行了,这事我知道了。等我听够曲在回去,你一旁候着。”贺兰敏之不耐烦的打断了小厮的话,继续听曲儿了。

“阿郎,今日皇后娘娘也会回府服丧,您……”

“混账东西,我的事什么时候由你们做主了。莫搅扰我的好兴致,滚”贺兰敏之怒吼一声,那小厮连忙退出了去。

待小厮回府禀明情况,已是正午。官员们挤满了整个厢房,还不见此间主人前来回礼。众位官员早已耐不住性子,要不是望着皇后娘娘的面子,皇家的脸面,早就拂袖而去。

“皇上驾到,陪同皇后娘娘回府服丧!”

听得报唱,众位官员抑制了心中的愤懑,纷纷挤向府门行叩拜礼。

“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众卿家平身,怎不曾见得敏之前来?是否身子有恙?”

官员们低着头沉默不言,无人敢不顾及皇家说出贺兰敏之不在府上。

“长史,长史何在,你主子为何不出门迎驾?”

“禀皇上、皇后娘娘,阿郎…并不在府上。”管事哆嗦的回着话。

“因何故不在府上?”武则天脸上有些挂不住,追问到:“府上出大事,他难道不知轻重缓急?怎的如此不识大体?你这奴才如何做的,怎不派人寻他?”

“回禀娘娘,阿郎…彻夜…彻夜未归,小的派人前去,阿郎把人轰回府了。”

“你,赶紧派人去把那个混账东西抬回来,快去”武则天震怒道。

“媚娘切莫动气,回府上服丧乃大事,武敏之不在,你得主持大局。”李治劝解着,武则天脸色稍有缓和。

待服丧完,众位官员打道回府之际,贺兰敏之被抬回了府上。

“武敏之,你可知错?”

“错,我何错…错之有,嗝……”

看着烂醉如泥的贺兰敏之,武则天恼怒不已,然而众多官员都还没退却,驻足观望着,武则天发作不得。

“快快快,将这个混账东西抬回卧房。”此时武则恼怒不已,杀心的种子一旦种下,便难以抹去。

是年,贺兰敏之早已明了自己母亲和姐姐都是被武则天所迫害致死,于是反抗心理愈发不可收拾。

在此期间,贺兰敏之又多次顶撞武则天,怒火不断积压,此时武则天杀心大炽。在此等情况下,贺兰敏之浑不自知或者说早知自己会死,而故意不留余力制造丑闻,使武则天难堪。

终于,在给荣国夫人建造佛像时,将拨款的金银用来花天酒地后,武则天怒不可遏的将贺兰敏之流放岭南,族人受其所累,皆被流放至岭南之地。

贺兰敏之知道武则天不会放过他,更不会给他的族人好过,于是他选择了自缢,希望给族人换来一线生机。

贺兰敏之不确定自己的血脉会不会遭牵连,于是命自己的忠仆护着刚出生的孩子亡命天涯去了。

作者的话
忆阑珊

ps:高宗李治患有头疾,则天待批奏折,积累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