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愣了，白逸的眼神如此认真而又炽热，醒来看见他的一瞬间心里是高兴的，但发现自己可能认错人又无比失落，确定是他之后又担心他会不会失忆了，而他现在清醒地质问自己，她才知道心里是多么害怕，害怕他将自己遗忘，谁都可以，唯独白逸，他绝对不能对云落说忘就忘呀。

忽然调香师腰上一紧，白逸的另一只手已经攀上了她的腰，他头抵着她的头，轻笑里带着愠怒：“白逸公子，咱们都是男人，想来你也不介意一同沐浴吧。”

“哗”,池水被划开，白逸的动作快且轻，将云落带进了自己的怀中。

惊呼声堵在嘴里，云落睁大眼睛看见眼前的白逸，他额前的碎发是雨湿的花瓣；他漂亮的桃花眼兜住星光，刚刚还盛满怒气，此刻却满是温情；而他的唇，就覆在自己的唇上，温柔地，一遍遍，像蝴蝶亲吻花瓣。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温泉里的雾气迷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如梦似幻，可心口清晰的疼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的，白逸的吻是真的，她的悸动也是真的！

云落开始笨拙地回应起眼前人，他们的呼吸交缠，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白逸啊白逸，你为何非要和我纠缠一生，真是讨厌呀，我……再也不愿推开你了！

“白公子这是对我家相公做什么呢？”门口传来清冷的女声。

云落一把推开白逸，看着意犹未尽的白狐狸，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才说话。

“那个——落儿。”

“嗯？”

“这可是我的初吻。”

云落不可思议地看过来，这不是该自己说的话吗？

“你看你把我看了看了，亲也亲了，总要对我负责吧。”

调香师的头顶顿时天雷滚滚，这真是贼喊捉贼，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云落看着没脸没皮的臭狐狸，更觉臊得慌，她看着女子，不见她局促不安，脸上反而带着促狭的似笑非笑。

“你的玩笑开大了，雪女……或者我可以称呼你雪神。”

昔人没有惊讶，面容快速地变幻着，一头冰蓝的长发垂至腰间，淡蓝的眸子和淡蓝的薄衫，嘴角噙着笑：“真聪明，果然和白逸说的一样。”

雪女没有味道，调香师不能通过味道识别，但既然是白逸认识的，又这么特殊，多少听他提起过，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白狐狸小时候遇到过雪崩，被雪女昔人所救，但代价是听她不带歇气儿地讲了二十回初恋的故事，直到冰族人将他接走，因为被话唠折磨够了，二世祖就再没敢在归妙山独自乱跑。

市井小说里，精怪传奇里，雪女都是风雪孕育，靠吸男子精气为生的妖女，可在赤炎山村民眼里竟备受尊崇，倒十分稀罕。听白逸说，她靠野狼精气为生，并庇佑着村民和来往的旅人。

“可我看见雪地里有人骨。”

“凡人嘛，就是贪心，总想着自己运道好，说不定能捡到几条天狐尾巴，甚至还能掰个麒麟角，便可一世衣食无忧，可就没想过自己连野狼的牙缝都不够塞。我又不是什么圣人，可不会天天去守着那些自寻死路的家伙。”雪女笑，“你到底是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