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

被沾染了污秽的速写本被捏在男人的大掌间。

“不要，求你——”

陶朵芝忍着痛跃了起来，伸手要去抢。

“嘶——”

伴随着纸张碎裂的声音，陶朵芝重重地跌坐了回去。

下一瞬，一股极阴的冷气朝着陶朵芝迎面扑来，仿佛从地狱里发出一般——

她的下巴被死死地扣住，逼迫着跟他对视。

“你居然为了这个没用的本子求我？”男人阴鸷的嗓音从齿缝间迸出。

陶朵芝头一样，毫无畏惧，“那只是对你而言。”

“……”

“对我来说却是无价之宝，比生命还要来的重要。”

说着，眼眶彻底的红了起来，有湿意在陶朵芝的眼眶中凝聚。

她哭了。

就算是面对他的百般刁难，她都只是像是善战的牤牛，横冲直撞。

可是此刻却因为一个本子。

她却——

意识在他的脑海中疯狂的肆虐。

皇甫轩烨目光一凛，手指上的力度更加重了几分，“比你命还重要的，到底是本子还是人？”

陶朵芝不怕死低讥笑道，“知道了你还问？”

“我要你亲口跟我说。”

他的眼里就像是藏着刀子，仿佛只要她敢说出口，他就会随时将那刀子射向那个人。

陶朵芝当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将头一别，闭上眼睛不愿意看他。

明翰哥，对不起，我真的很没用，连我们最后一点回忆也保不住。

你不会怪我吧……

有力的手掌攀附上她的脖子。

白皙的脖颈优雅稚嫩，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

只要他稍加用力，她便会香消玉殒在他的面前。

“说——”

“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毁了你？”

陶朵芝霍地弹开双眸，清婉的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起来。

“信，只有你皇甫少爷的命是命，其他人的都不过是一堆草芥而已。”

不，她错了。

但他的想法她会在意吗？

“女人，你最好别激我，那后果并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不就是陶家的几条人命嘛，你觉得我还会在意吗？”陶朵芝反唇相讥。

二十年在同一屋檐下的生活，居然只是在在两天内全部看穿。

陶朵芝的心已经透心凉，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若是皇甫轩烨真的会对他们怎么样，她不会让他们孤单的。

她会紧随其后。

看出陶朵芝决绝的决心。

宽厚的大掌摩擦着她细嫩的脖颈，“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死得这么痛快的。”

“我会拉着你一起，坐下来慢慢的欣赏他们痛苦的神情，我想那一定会很精彩。”

“恶魔。”

一道沉闷的笑声从皇甫轩烨的胸腔内被逼了出来，可他的脸上却是冷得彻骨，“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惹怒我为好。”

“为什么一定是我？是我上辈子伤你太深，还是杀了你全家啊？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缠着我不放？”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她隐忍、乖巧、甚至连自己想要什么不要什么这样简单的要求都不敢表达。

只为了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然后拉着明翰哥的手一起走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她憧憬的一切，在一夜之间被这个男人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