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白氏一案准时于御史台开审，凌帝一身明黄龙袍坐于堂上，两个御史分坐两边，赵太妃垂帘听审，被告顾扶鸾坐于一旁待审，原告白玉莲跪在堂下怨毒地看着她。

“臣女白玉莲，今日要状告乾王妃顾扶鸾，在瑞琼节上对我下药，污我清白，让我白氏一族蒙羞。”白玉莲声音沙哑，却振振有词。

顾扶鸾面对她的控诉却只是微微一笑:“白小姐，我记得当日我封瑞琼娘子的时候，是你端酒来敬我吧？就算是下药也是你对我下的几率比较大吧。”

白玉莲立刻捂住脸哭泣:“王妃娘娘，你好狠的心！莲儿一直把你当姐姐一般的人，所以那日才敬你酒祝贺你……谁知你竟……莲儿不该，莲儿不该与太妃娘娘交好，给我们白家招来如此祸端。”

帘后的赵太妃一听立马走了出来给了顾扶鸾狠狠的一记耳光，怒斥:“哀家与什么人交好还需要跟你商量吗？你这妖妇……”

凌帝怒拍惊堂木:“请太妃娘娘归位，公堂之上，岂可放肆！”

赵太妃冷哼一声回到帘后，白玉莲看着顾扶鸾不禁窃笑。顾扶鸾的脸火辣辣的，她捶于两侧的手紧紧攥着罗裙。堂外的围观群众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无非就是骂顾扶鸾的一些难听话。

顾扶鸾冷哼一声:“白小姐，你跟太妃娘娘交好与我有什么关系？对我有什么影响吗？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白玉莲攥紧了手，她最恨顾扶鸾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了:“是……莲儿以为是……可莲儿一直都是真心待娘娘的，王妃娘娘为何要这样对莲儿，对白家。”

顾扶鸾继续道:“你真不真心我不知道，但是你自己拿错酒杯喝下春药的事真心与我无关。还请皇上明查。”

惊堂木又响起，凌帝怒目:“白氏，你还有什么好说。”

白玉莲向前跪行了几步:“皇上，王妃娘娘空口无凭诬陷于我，还请明查。”

门外的围观群众也吵嚷了起来:

“好个厚颜无耻乾王妃，你这般恶毒的妒妇乾王怎么会还留你在王府！”

“听说前段时间还染了恶疾躺了两个月，这种女人居然还不七出！”

“是啊是啊，这女人要是我老婆，早就被我休了。”

……

所有人都一边倒地向着白玉莲，顾扶鸾倒是显得形单影只了。

惊堂木又再次响起，御史郭子敬于堂上怒喝:“肃静！这里是御史台！不是菜市场！”此时的他心里也有些偏向白玉莲了，这女子昨天从白府一路跪到皇城面前告御状，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怎么可能会愿意受这等苦。

所有人都在骂顾扶鸾，而她却一脸轻佻地看着白玉莲，她走到白玉莲面前蹲下捏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又起身看着那些围观的愚民:“我不知道白小姐有哪一点值得我嫉妒？是长相？还是实力？还是出身？还是能得到乾王的宠爱？她就算是跟太妃娘娘交好，与我又有何碍？”

众人都愣住，他们此时才发现，白玉莲跟顾扶鸾比起来是那么不起眼:论长相，顾扶鸾甩了白玉莲十条街；论实力，瑞琼节上已见了分晓；论出身，白玉莲是二品武官家的小姐，而顾扶鸾是姜国的公主。白玉莲根本一点都比不上顾扶鸾。

白玉莲一时哑口无言，只恨恨地盯着顾扶鸾，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她。

顾扶鸾悍不畏惧地对上她怨毒的目光，眼中全是不屑与鄙夷:“白小姐，咱们言归正传。你和你父亲白云飞大将军有没有乱伦，咱们验一验就知道了。”

凌帝看着顾扶鸾:“怎么验？”

顾扶鸾拔高了声音:“当日我入乾王府时怎么验的，今天就怎么验？”

凌帝一脸疑惑，看了看顾扶鸾，又看了看身旁的张公公，希望能得到答案。

张公公凑到凌帝耳边耳语，但是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当日王妃娘娘嫁入乾王府时，正是白小姐说王妃娘娘乃不洁之身，要求验守宫砂。”

凌帝看向白玉莲的眼神又更加凌厉了几分:“那就验！”

白玉莲把袖子捋起来，一粒殷红就在她手臂内侧。

“端水来！”顾扶鸾大喊一声。一个婢女走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

白玉莲冷哼:“这水总要有人验一验吧。免得出错。”

顾扶鸾用极轻的声音在白玉莲说道:“好。我满足你。”她望向凌帝，凌帝拍了拍手，三个太医便走了出来。

他们分别闻了闻水，又尝了尝，又好生检查了一下婢女的手，确定了没有任何问题。

这时那婢女才沾了些水在白玉莲手上的守宫砂上细细搓揉。

不过搓了两下守宫砂就没了，白玉莲直接就愣住了。外面围观的人炸开了锅:

“我还以为是什么贞洁烈女，原来就是个乱伦的婊子！”

“这白将军可真不要脸，连自己的女儿都上！”

“呸！当了婊子还立贞洁牌坊！什么玩意儿！”

……

凌帝怒拍惊堂木，起身指着白玉莲怒骂:“你这贱婢！不但乱伦！还诬陷乾王妃！来人！去白府把奸夫一起拿下！”

白玉莲这下彻底慌了神，大喊:“水有问题！我没有！我没有！”

三位太医一起怒斥:“放屁！水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你！”

凌帝指着两边的衙役:“你们把这个贱婢拿下！关进大牢听候惩罚！”

两个衙役上前架起白玉莲，往大牢拖去，在经过顾扶鸾的身边的时候，白玉莲听见她说:“你永远都赢不了我的。”

白云飞很快就被抓来了，他不敢相信为什么策划得好好的事，突然就失败了，他跪在堂前望着顾扶鸾，眼神同白玉莲的是一模一样。

凌帝将刑笺掷地:“二品武官白云飞同其女白氏乱伦，行径可耻，有悖伦理。白云飞削去官职罚宫刑流放，白氏罚入长隆道观苦役十年。日后但凡白家之人皆不可入仕。退堂！”

在场所有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这种刑法还不如直接宣判死刑呢。不仅让白云飞父女生不如死，还让白家从此翻不了身，宫中的丽贵妃娘娘的娘家倒台了，恐怕也风光不了几时了。

白云飞急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张公公皮笑肉不笑地喊了一声:“乘他没醒来赶紧帮他行刑吧，少些痛苦。”几个衙役便又把白云飞拖了下去。

解决了心腹大患的顾扶鸾一脸轻松地走出了御史台，却被人一把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