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

微风轻轻的拂过我的面颊，我帮慕容绯月沏了一杯茶，茶温温热热的流入腹中，却不觉的现在的天气已经逐渐的寒冷了起来，昨日的小雨，将梅园里的梅花尽数打落，只是深深浅浅的梅痕在泥土中，宣告着它曾经的芬芳，往事不堪回首，却历历在目。

绯月轻轻的喝着我的茶，那双注视着我的淡淡的目光，平静的，让我产生错觉，错以为我依旧在天宫中，依旧在大天使的身边，依旧在我的竹园中，种着我的竹子，拉着溪涧的手，平静的等待着大厅安静下来。只是这一切，只是心中所幻，无从谈起。

“白衣姑娘，你知道么，我在你的眼中总会看到与你年龄不相符的沉着与忧伤，就像是我在那个宫中姑娘眼中看到的忧伤一样，只不过，她是绝望而惨淡的，你却是淡淡的，那种淡，让人可以忽略，却看到时，没来由的心痛。”

“绯月公子···”

“白衣姑娘，你爱过么？”

“爱？”

“是啊，就是那种奇妙的连你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情感，你有过么？”

我摇了摇头，我从未爱过，在天界，没有爱可言，在凡界，遇到了桦和辉，但是，要是谈起爱来，却仿佛两者都不是，只是一种依赖之感，没有浸透心扉的感觉，更不用谈什么刻骨铭心之情。

绯月只是淡淡的苦笑了一下，深深的望了我一眼，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他淡淡的望向窗外，但是一眼却看不到边。

“白衣姑娘，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你这个陌生人我能说这么多，只是，也许是因为是陌生人才没有过多的顾忌，才能敞开心扉吧。”

我淡淡一笑，将他杯中的茶填满。

“绯月公子，你说吧，我虽然不懂，但是说出来，会好很多。”

“是啊，还有，可能是因为你的眉目间和她很是相似吧。”

我静静的看着他，缓缓的坐在窗前的椅子旁边。

“白衣姑娘，你知道么，我第一眼见到她是在青楼中，妖娆而妩媚的她，美艳的外表下却丝毫没有任何青楼中的脂粉气息，只是浓浓的哀伤与绝望，让我看之心碎，当时我不懂，这个女子是经历了什么，眉眼中存在了却是几个世纪的年轮，只是觉得她像是个迷，让人看不清，摸不透，只是我的任务便是接她入宫。不自觉的，她的一举一笑，牵动了我的内心，只是因为她是那样的不同，而当时我殊不知，我已经爱上了她。”

他轻轻的将头低下，眼中弥漫着的痛苦，却像是要将他淹没。

“为什么不告诉她？”

“告诉她？”

“是啊，为什么不告诉她，你还没有争取，为什么不去争取？”

“白衣姑娘，有些事情，是无法争取的。”

“我不懂。”

“因为，再见她时，皇帝已经在朝堂上封她为后。”

绯月看着我，我却没有能力去回答他，只是沉默的望着他的眼睛，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么，白衣姑娘，你真的很像她。”

“公子，她叫什么名字？”

“在花楼中，她如同一支杨柳，弯弯细腰，婀娜多姿，叫做柳妓，而她真正的名字，却如同溪水一般，叫做溪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