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明天一起去吧，接爸回来。”李静杨拍了拍夏小天的肩膀。

“嗯。”

“下午我要去公司，有事要忙，你得一个人在家里。”

“嗯，我自己可以，你放心去。”李静杨挤出一个微笑。

“小天，你最近太累了，要注意身体。等你忙完这阵，我们一起去旅游，好不好？”

“好啊！”夏小天努力打起精神，不让李静杨看出他的疲惫不堪。

“那我去公司了，你一个人在家注意。”

“好的，去吧。”李静杨从茶几上拿起车钥匙递给夏小天。

……

偌大的家里，只剩下李静杨一个人。

洗完了碗，她又拿出自己的影集看了起来。

自从林北和夏丹走后，一直都没有消息。她也不敢打电话给他们，只能默默地想念与祝福。

翻到那一页的时候，她一下子又沉浸在回忆里了。夏小天和夏丹穿着圣诞老人的衣服，还贴着白胡子。四个人一起，站在雪人的后面。还有雪落下来，落在他们的头上。照片下角的时间“2005.12.24”。

好快，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年！

二零零五年的圣诞，夏丹对夏小天表白。她扮成圣诞老人的样子，送了自己织的围巾给夏小天，林北送了李静杨她最爱的维尼熊。没有说任何话关于喜欢。夏小天难得正经，约她在操场边的杨树下见面。

“杨杨，从我认识你，已经有整整二十年。小的时候，我总想着要快快长大才能保护你。”

“以前，我是个差生，打架逃课无所事事，幸亏遇见了你。让我能一直跟着你的脚步，走进大学。以前你老是照顾我，现在，我想，换我来照顾你。”

“杨杨，我喜欢你。我想一直照顾你。”

……

李静杨依旧记得自己，没有欣喜，只是忐忑，不安。就在前几天，她向夏丹保证过，一定要撮合他俩在一起，可是……

“对不起，小天，我一直当你是亲哥哥。”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说完慌忙跑掉。

后来，她和夏小天，谁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每次夏小天约她，她总把机会让给李静杨，而大大咧咧的李静杨，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为什么他总是约李静杨。她一直以为，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夏小天只把李静杨当妹妹。

可悲的是，我们从来不能预见什么。若是有机会，夏丹绝不会拼了命想要和夏小天在一起。

……

后来，时光改变了每个人，她不再开口言爱。他与她，也有了不曾有过的隔阂。她还是会想起他，在漆黑的夜里，在梦里，勾勒他的轮廓。

……

用来回忆的时间总是太短。

下午六点，夏小天回家，俩人并没有说太多话。简单吃完晚饭，夏小天太累，去客房睡觉。李静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沉沉睡去。

我们曾幻想过无数遍，真正的幸福该是什么样子。也无数次忐忑过，该用怎样的姿势去迎接心心念念的幸福。后来，幸福来了，却不是想象中的样子，甚至比想象中差的太远太远。

我们惶恐，以为这样的人生，从此失去了意义。梦里那片看不见的天空，却依旧有某人的侧脸。我们不甘放弃想象着的幸福，却无法辜负别人建立在自己身上的幸福。

可是，究竟，该怎么办呢？

梦里依旧是那片天空，那群人，那个城市。梦境如此真实，以至于让人沉溺其中，不复有出来面对现实的勇气。然而梦境，只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