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染红晚霞,凄凉黄昏01
记忆凄凉,
清风婉转时光,
我听了千百首情歌,
也不懂情到底是何物。
【1】
我从未失去过爱,但在爱情这场故事里,我失败了,虽然好不甘心,却心甘情愿受这种罪。
我从没有一刻看清苏沐阳的轮廓,以至于,现在我已经快要忘记他的面容了,有时候迷糊,我甚至会怀疑,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出现过,答案是肯定的,但我却希望它是否定的。
现在我如此地希望这一切都是我的梦,梦醒了,我就从未遇见过这个人,但如果这是一场梦,我似乎已经醒不了了,我深深陷入这场爱情,从来没有挣脱过。
就算我是一霎那就消失的花火,我也会让我的全部毫无保留地给予给我所爱的人。
我在那茫茫的世界里寻找苏沐阳影子,哪怕只是一抹影子也就足够了。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因为我不快乐。
如果可以,我想在一旁做个喝彩者,为他的幸福喝彩。但如果是我一个人,那我就是一个凄凉者,为我自己而凄凉。我不排斥凄凉,我也不排斥孤独,毕竟苏沐阳出现之前,我都是一个人的,只不过这次有一点不一样,它在渐渐腐化,侵蚀我的心,让我失去爱的感觉。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代价。
如果变美丽的代价是失去你,那就这样黯淡地丑下去吧,我不介意,只要是可以把你托向顶尖,那我就去做为你搭建人梯的死人。
顾庭说过,我会得到报应的。
我不怕我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但是我想死了以后也会爱着苏沐阳的吧,在我最爱他的时候死去,也未尝不是好事,苏沐阳是唯一出现在我生命中最纯白的天空。
我希望我自己死后的工作不是太阳,也不是月亮,而是白天的星星,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看见你,而你却看不见我。
如今,我亲自毁了我的半边天空,我坐在世界边缘,心里想着,到底是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想,这一世,我只是可惜了,到最后站在苏沐阳身边的人不是我,但馥耀可以活得比我久,他们才是此生般配的一对,因此,我的记忆,就让它埋藏在心里的墓地里,立上一支华丽的十字架,表示它的结束吧。
我微微睁开眼睛,那天离开苏沐阳,苏沐阳便再也没主动找过我,我的心里有些空,却也硬生生接下了这份酸楚。
现在已是寒冬,我却还是按捺不住心情,走了出去。
当晚霞印在这个世界上,我的脸上画上了金色的光辉时,我在城市的华丽广场上,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但是我骗不了自己,苏沐阳的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然而当我抬起头,看不到苏沐阳,只有耳边回荡着他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悲哀,我一手毁了苏沐阳的骄傲,我一手改变了本来应该幸福的苏沐阳,我努力给自己化上幸福的妆容,然而他本来是拥有幸福的,却被我深深的划上了伤痕。
在我眼里,无论我在这里有多么华丽的成就,在这一刻,都是凄凉的。
“你是纪雪玥纪小姐是吗?这是有位先生让我交给你的。”迎来一个年轻人,他在我的手上放上一朵玫瑰,上面挂着一个小卡片——“黄昏后,痴恋的爱情,化为尘埃,花如言,你唯看,终究在青春的最后,你我都不再是熟悉的人。”
苏沐阳,如果我就快要死掉,你还会这般爱我吗?苏沐阳,生活是现实的,爱情是美好的,这本是不应冲突的事现在却变得十分棘手,就算你不在意,难道你能保证,在你遇见适合你的人之后,还会爱我吗?
我不敢想。
我一直坚信他不会爱我,一直这样坚信,可是今天,他想要毁掉我的所有坚持。
没过多久,又走来了一个女孩,她同样在我手上放了一朵玫瑰,上面挂着一个小卡片——即使人潮纷乱,我也丝毫不在意,因为喜欢你,所以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我还没平静下来,又走来一个老人,她在我手心放上一朵玫瑰,上面挂着一个小卡片——花儿开,人儿哭,看花儿长,看人儿老。
我不敢让苏沐阳对我有任何期待,可是我对我自己也同样没有任何期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会哭出来,败在爱情面前。
最后一对情侣站在我面前,笑着递给我一朵玫瑰,上面挂着一个小卡片——无论什么礼物,都不比你双手紧抱着我,你埋首在我藏青色大衣的胸前,细雪包围我们,街灯一盏盏点亮,比起永远,多一秒也好,Merry Christmas and I love you.
今天是圣诞节,我从来没有过过,也就不记得,只是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圣诞快乐,心里有些温暖。
路人一个接一个的从我身边走过,我的胸口被所有痛苦堵住,我忍住眼泪,吼道:“苏沐阳,你在哪里?我知道你在的,你快出来!”
可是周围缤纷杂乱,却没有一句是我想要听见的回答。
我蹲在地上,狠狠捂着胸口,眼泪却再也忍不住:“苏沐阳,为什么不出来见我?苏沐阳,你出来啊!苏沐阳,你出来见我啊!苏沐阳!”
感觉手腕被谁抓住,随后我便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么想我?”
听到苏沐阳的声音,我才觉得安心,却觉得有些委屈,我狠狠用力地抓着他的后背,他也没有我放开我,我把头埋在他胸前,声音微微有点哭腔:“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堪?”
他笑道:“不这么做,我怎么知道你也这么爱我?”
我没再出声,却紧紧抱着他,我怕下一秒,这一切都是幻影,都是骗我的。
苏沐阳,这是我过的最好的一个圣诞节。
【2】
苏沐阳拉着我的手,走在灯光闪烁的大街上,这一刻在我眼里,终于没有繁杂。
“怎么,傻笑什么呢?”苏沐阳用手刮刮我的鼻梁,宠溺的看着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沐阳了。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说:“苏沐阳,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爱我?”
“第一次见你,觉得你心事重重,第二次见你,觉得你阴暗自卑,之后就想保护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你的,也可能从一开始,我就是爱你的。”
“那馥耀呢?”
我一直觉得,馥耀是我过不去的坎。
“我遇见馥耀是在大一的时候,当时觉得她很漂亮,很优秀,也很善解人意,我的确喜欢过她,直到她决定去高卢留学,我都还在思念她。不过,你出现的瞬间,让我把馥耀忘得干干净净。”
苏沐阳说的自然,可是我的心情却很是复杂,我不敢告诉这样爱我的苏沐阳,我活不久。
苏沐阳送我回家,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晚安。”
我点点头,脸有些烫:“晚安。”
直到苏沐阳消失在地平线,我才回家,刚刚踏进门,禤梓就一脸郁闷:“妈咪和爸爸亲热,为什么不叫上我?”
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回答?只能各种胡扯,先哄禤梓睡觉了,我内心其实是开心的,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这么高兴。
如果可以,我可以陪他多一会儿,就多一会儿也行。
第二天早上,阿七打来电话,说是知道杜媚杜钰那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了,我赶紧去公司,不过刚出门,一群人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不傻,看他们手上的棍棍棒棒也知道是打劫的,只不过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劫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我刚知道杜钰杜媚手上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下一瞬间就被打劫,猜也能猜到这是谁指使的。
“纪小姐,对不住了。”带头的说着就要过来抓我的手臂,情急之下我咬了一下他的手,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赶紧溜。
这么大清早的,人都很少,而我们这条街早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我拼命地跑着,也不知道跑到哪里才能摆脱,体力也快跟不上了,胸口微微有点疼。
腿一软我坐在地上,正要站起来,却被人扶住:“你没事吧?”
我看着眼前的苏沐阳,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我猛地抱住他,其实上一秒我想到了他,而下一秒他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苏沐阳拍拍我的头,说:“我在,没事,我去处理,好吗?”
我点点头:“别打架,我怕你出事。”
苏沐阳笑着点点头,可是那个笑容依然不能让我安心。
打劫的站到了我们面前,苏沐阳那种愤恨的眼神我从未见过,他挥过去就是一拳,我一惊,他难道想以一敌十?
“苏沐阳,别!”我想要上前阻止,却来不及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那群人围在中间,拳打脚踢。
“我……”我看着这个场面,绝不能让苏沐阳挨揍,“救命啊!打人啦!救命啊!”
这条街虽然安静,但是不代表这么大条街没人住。
“你干什么!”打劫的头儿过来就是一棍,棍子打在我的肩膀上,疼的不可言说,不过比起苏沐阳,我清楚自己这点疼不算什么:“救命啊!救命啊!”
“死丫头,还敢叫!”那个人把我推倒在地,又给了我几棍子,我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他对准了我的头,一棒子就下来了,意外的是,苏沐阳突然站了起来,站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