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看着秦霜为自己的婚事忙碌着，心里温暖至极，曾经，她也是这般看着秦霜为自己亲自打点一切，每一个细节她都要亲自检查一遍，嫁衣试了又试，改了又改，整个人仿佛都活了过来。

墨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觉得，秦霜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看着母亲开心的样子，子衿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母亲有些私房话要说。”秦霜面带笑意检查着婚礼的那些东西，子衿将礼薄夺过，拉着秦霜坐了下来。

屋里只有她们母女两个，自己这些天心里一直藏着一个想法，到此时此刻，她不得不说出来了。

“母亲，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可以离开墨府，你愿意离开这个牢笼吗？”顿时，秦霜脸上的笑容一僵，奇怪的看着子衿。

“傻孩子，离开墨府，我能去哪儿。哪有女儿出嫁带着娘一起的，你长大了，虽然娘舍不得，可总归你要成家的，只要你过得好，娘就心满意足了。”

子衿不知道该怎么喝和母亲说起自己的计划，她担心，自己把计划说出来，秦霜会极力反对，她担心的就是她被脑子里的那些教条束缚住，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她眼看着就要和凌王成婚，定不能在墨府，到时候墨府只剩下秦霜，柳媚母女蛇蝎心肠，她怎么能放心。

只有秦霜离开这个魔窟牢笼，她才能真正放心，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情。

“母亲，难道……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年少时，那个让你一见倾心的人，或许他也在等你。母亲，女儿不愿意看到你郁郁寡欢，更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内宅里日渐凋零，你该有更好的生活。”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秦霜突然厉声呵斥着子衿，平日里气定神闲的秦霜一反常态紧张了起来。她的反应太大，这让子衿更加确信内心的猜测。

“母亲，到现在你还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吗？我和大哥都不是墨府的孩子，对吗？当初你嫁给父亲不是自愿的，所以这些年你……”

“你……”

“母亲，不管你怎么责备女儿，这一次，女儿都要带你一起离开这里，事后就算你恨我一辈子，女儿也无怨无悔。如若您不答应，女儿便毁了这门亲事，女儿断不能留着娘一个人在这个地方的。”子衿说着，眼中泛起了水雾，今生她日日守着，战战兢兢才让秦霜的身子保持着现在的状态。

可她心里很是清楚，秦霜的身体已经在走下坡路，这是当年生产时留下的祸患。长年累月的毒素，虽然很弱，等发现的时候，就连自己也无法彻底清除。

如果自己出嫁，府里只有母亲一个人，连说话的人都没有。郁郁寡欢，身体更会每况愈下，到时定是命不久矣。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秦霜眼里复杂的神情，似乎是在透过子衿看另一个人，或许那个人正是秦霜心里的良人。

子衿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让语嫣帮忙找的，只不过是手里大概的信息加上自己的猜测，她自己也没有把握，这件事会不会有结果，可眼下，必须要让秦霜抱有希望。

秦霜长叹一声，起身走向窗外，看着外面初夏的景色，一片繁华，就如墨文易的仕途一般，如日中天，可她的确，不想再呆在这个牢笼里，耗费自己一生，这些年，她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是时候解脱了。

“娘答应你，就按你的计划去办吧！只要你开心，娘什么都不在乎。”秦霜轻轻抱住了子衿，这是她的女儿，也是他们的女儿，她长大了，能保护自己了，如今找到了归宿，她可以放心了。

子衿松了口气，秦霜答应了，那一切都好办了。这天，柳媚亲自把柳衣雪接到墨府小住，秦霜特地让人收拾出一间小院让她一个人住着。

墨文易白天时候喜欢来秦霜这坐坐，却从来不在秦霜这里过夜。这些日子，自从柳衣雪来了以后，他时常都看见柳衣雪在秦霜这里烹茶，弹琴，下棋。

看着年轻的柳衣雪，他竟然有种错觉，像是又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秦霜，那清丽脱俗，多才多艺的秦霜。

眨眼十天过去了，子衿渐渐在墨文易眼中察觉到了异样的神情，十分满意。不得不说，柳衣雪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小女子的柔弱，如水的样子，任何男人看了都会喜欢。加之秦霜教给她的一些，她很快便上手了。

而一切事情的成败，就在今晚。

柳衣雪换上秦霜年少时最爱的那套罗裙，青丝松绾，随意别了一朵珠花，清丽脱俗，柔情似水。

而恰巧这些日子柳媚身子不适，正是葵水的时候，往常墨文易习惯性会在书房里呆上两天，而近日墨文易事情繁重，都在书房里待到很晚，又或者，干脆在书房里睡下。

此时他和往常一样，刚从外头应酬回来，带着微微的醉意，路过花园。便看见一抹倩影在亭中歌舞，那样子，像极了秦霜。

他借着醉意靠近了凉亭，淡淡的沁香让他有些飘飘然。柳衣雪柔弱的身子回眸一笑，一个转身，却不小心扭到了脚，眼看就要摔倒，墨文易本能的上前将人扶住，柳衣雪借势靠在他怀里，脸颊微微发烫。

毕竟是女儿家，这些日子在墨府，许是因为墨子衿的原因，她多注意了自己的姑父，越发被他吸引，不管是官场上的威风凛凛，还是面对秦霜时，眼神里的温柔，都让她神往，她突然觉得，自己渐渐爱上了自己的姑父。

“雪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雪儿见过姑父！”此时墨文易才看见，今晚柳衣雪穿得随意普通，可隐约间的气质总能吸引着他，他才低头便看见了胸口那一片雪白，春光无限。自己年纪一大把了，竟然身体有些发烫。

“你怎么样，没事吧！”

“好像是脚扭了。”温柔的声音，此时如羽毛一般扫过他的心头，让他控制不住心猿意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