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伞眼前刹那间昏暗。

紧接着，耳边缓缓出现一个声音。

“舞儿，你可听说一件事？”

素伞轻轻睁眼，便见川林与白舞坐在石凳上下棋。川林的声音低沉含蓄，不急不慢，似乎是不经意间说，“最近一连出现了好几宗相恋男女失踪的案子，听说最后都只找到了尸体，并且那尸体的心头血都有被取走一部分。”说着，他取出一枚黑子落到棋盘上。

白舞的心猛地一跳，眼睁睁看着川林取走了她的白子，顿了顿道：“川林，我好不容易背着父亲来见你一面，你提议让我陪你下棋就算了，竟然还问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川林摆摆手：“我也只是想到就随口说了嘛。”

“……好吧。”白舞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拿了白子“啪”得放上。

谁知川林竟还说下去：“据说那杀人的还是个武功好手，在人脖子上割一刀就正中要害，看不清武功数路，手法也干净利落。估计那人再这么闹下去，连衙门都要下追杀令了。”

白舞闻罢冷笑：“知道就知道，还怕他不成？”这话一说出口，白舞便下意识紧张了——她从来没有在川林面前这么冷薄过，她生怕她这点细节逃不过川林的眼睛。

万幸的是，川林只是看了看她，没多说什么其他的：“也不知道那个杀人的是谁，人命他仿佛视为蝼蚁，真是心狠手辣。”说罢，他笑望向白舞，倾下身，头慵懒地放在手肘上，双眸含起柔和，削薄的唇缓缓吐出几字，“舞儿，幸好你不会杀人。”

白舞身体猛然一僵，面色煞白。

她很恐慌，她从没这么恐慌过。

短暂的沉默后，白舞扬起脸，带着玩笑的口气说：“川林，如果这个杀人的是我，你会怎么样？”

川林一愣，随后笑起来，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白舞的额头，道：“小丫头，以你的性子，怎么会去杀人呢？”

“那如果我就是杀了呢？你是不是要讨厌我？”不知为何，白舞的语气中多了一份咄咄逼人。

“这个……”川林想了想，有些沉默。良久，他紧紧攥起手，笑得干涩，“最好还是不要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白舞双眸颤抖，她感觉周身空气温度都凉了下来。

哈哈，她就知道，一旦她作出了炼药的决定，他就不会再爱她了。

他爱的，永远是那个只懂得被人保护的，懵懂的白舞，而不会是现在的她，一个手沾鲜血的杀人魔头。

白舞感觉自己有点可悲，她想帮川林炼药，却把他对她的爱给赔上了。

不……

白舞使劲摇摇头。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的不是吗？她告诉过自己不能后悔的不是吗？

川林见白舞一脸复杂，到她下棋了她却仍不动手，缓了缓，说：“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是被这杀人案子吓得吗？若是这样，早知道便不与你说这些了。”

“没事。”白舞这才抬头笑道，“我们接着下棋吧。”

素伞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她清楚——白舞选择逃避了。

很多年前的自己，选择了最窝囊的一种办法。

(九墨估计读者们都会疑惑为什么川林不喜欢杀人，在上一章中又说若是白舞和云书成亲就要杀了云书，这点以后会有解答。九墨就是担心你们会以为男主的性格有些混乱，就专门在正文里说了。唉，真心希望你们有空也能看看“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