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十年了。每年的正月十五，她都要忍受这样的折磨。每次她身上的血管会自动爆破，骨骼全部碎裂，然后再重组。

这就是救娘的代价。当初离笙虽救了他娘，却给她服下了一颗毒药，以后每个正月十五，她就会毒性发作。

花琉璃疼的不禁浑身颤抖，她一次次被疼晕，又一次次被疼醒。可是，她不后悔。

她不知道为什么离笙要这样对她，也不知道他是离歌师兄这一说是真是假。但是为了娘，她什么都能忍，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终于，疼痛渐渐退去，花琉璃虚弱地躺在血污里，昏昏睡去。

翌日清晨。

缓缓下床，花琉璃换了一件大红色的纱裙，坐到镜子前。里面映着一张惨白到吓人的脸，血红的眸子显得异常突兀。

她拿起桌子上一个透明瓷瓶，一饮而尽。里面红色的液体沾染在她苍白的唇上，带着一种妖冶的美。

喝完后，她的气色渐渐红润起来。

花琉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中却满是厌恶。她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浑身邪气的自己。只是，她或许本就应该是这样。

花琉璃挥挥手，屋里重新恢复了整洁。打开结界，她看见了守在门口的洛影寒。

洛影寒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每年正月十五都会毒发的人。

从爹死后，她只有在洛影寒怀里才睡得着，洛影寒就每天夜里抱着她睡。而她第一次毒发时，他正守在她身边。

“宫主……”他眼中是明显的担心。“我无事。出发吧。”花琉璃淡淡瞥他一眼，随后大步向马车走去。

一头长发随意散在脑后，红裙随风飘扬，和如墨的青丝一起纠缠着。洛影寒不再说什么，跟在她后面上了马车。

说是马车，其实也不尽然，前面拉车的是两只凤岩鸟。凤岩鸟，有四分之一的凤凰血统，羽毛的坚硬程度如同坚固的岩石。

凤岩鸟飞行速度极快且平稳。这种鸟驯化后不用人管，只需要告诉它目的地，它便能自发到达。因为凤岩鸟出现地点不定，且数量极少，所以很少有人能得到。

马车内。

“寒，我娘怕是已经知道了吧。”虽是疑问句，花琉璃的语气却很肯定。她半眯着眼，慵懒地窝在洛影寒怀里。

“老夫人心思通透，定是在我频繁出入离殇宫时就想到我们要去做什么了。您这样做，真的值得？”

花琉璃不回答，只是闭着眼，似是睡着了。洛影寒知道她不想回答，也就不再问。

不知过了多久，车渐渐停下来了。“你就在这里等着吧。”花琉璃径自离开了洛影寒的怀抱，向面前一间破败的草屋走去。

推开门，里面一个紫袍男子背对着她，正独自喝着酒。那身形和气息让琉璃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爹爹？”花琉璃压抑不住心里的狂喜，声音有些颤抖。男人应声回过头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泪水，轻声唤道:“阿璃，真的是你吗？”

那张脸果然和花千凌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