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凤宫……

自风凌飞离去后，昀雅难得无法心静。心中烦躁不已，她便找了个借口到御花园转了转。

她想一个人静静，便没有让丫鬟跟着了。

如今刚入秋，天气还尚热，偶有微风袭来，吹来数不尽的凉意。昀雅此时心已静，便打算回去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最熟悉的声音。

“皇上，你忘了臣妾是谁了吗？这世间，臣妾可是最了解她的人了。”昀雅一听是宋默默的声音，便鬼使神差地躲到一方墙后。

昀雅紧贴着墙，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来。

紧接着，她听到了风凌飞的声音：“倘若真的如你所说，那便最好不过了。”

“不过啊，这个要看时机才行。总不可能你在人家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吧。”宋默默的声音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十分清脆。

昀雅徒然握紧了拳头，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头，整个人都靠在了墙上。

“嗯，朕知道了。”风凌飞的声音似乎包含了些许宠溺。昀雅的头更低了。

然后他们还说了些什么，但昀雅没注意，最后，她只记得，宋默默在笑，并且笑声渐渐小去。

直到笑声完全埋没在路的尽头，昀雅从抬起头来。她眼眶红红的，眼睛里尽是倔强。

她看着远方似乎依偎在一起的背影，轻轻呢喃出声：“那本来是，那本来是……”我的啊。

最后三个字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知道，眼前的那一幕是她一直所渴望的，她没有资格说完那句话。

想到这，她像是丧失了毕生的力气，滑坐在地上。她枕着墙，一哭而无泪。

“春雨秋霜，年月薄衣裳。冬雪漫，谁家嫁女又十里红妆。匣中二三，素笺染旧香……”昀雅轻轻低喃。

不知为何，她这时突想起这首词来。食指轻敲着石板铺成的地，发出细微的声。

他们之间，止于夫妻关系，却羞于爱情。她嗤笑，嘴角浮起一抹自嘲。

有些事情，止于岁月，羞于唇齿。他们之间便是如此吧。

“……如君愿，一揖别，送飞光。”昀雅低喃，终是念完了那首词。

她扶着墙，起身，扑扑裙摆上的灰尘，挺直腰板，离开了御花园。

她现在，还有更重要事要去做。将来她被废后，还有很多后续要处理，而她现在需要做的，便是提前将那些事情摆平。

她抿着唇，走进了凤栖宫内殿。“来人，去把文房四宝端来。”她淡淡地吩咐一个宫女。

那宫女福了福身，走出内殿，不一会，便将文房四宝端到昀雅面前来，然后退到一边。

昀雅拿起毛笔，沾了沾墨，开始在纸上书写起来。她写一会儿，停一会儿，想一会儿。

那宫女看着昀雅面前的纸，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纸上写的什么。

待那宫女看清纸上的字时，满眼迷惑，便决定再看看。

昀雅并未注意到那宫女是否在偷看，她现在专心想着该写什么，毕竟那些事不是好处理的。

她搁下毛笔，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