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段长长的沉默，陵越没想到原来这个鱼妖还有这样一段过去，让他不由得想到兰生和襄铃，倘若当时没有如沁的极力反对，不知道他们的下场会不会也是如此，人妖不是不能相爱，只是相爱容易相守难…

陵越微偏头眼角的余光瞧得鱼妖面容呆滞，双目无神，空洞的眸子里却淌着冰凉的泪，跟前两次他见到的样子截然相反，陵越有些不忍，掏出怀里的帕巾轻轻塞到她手里：“后来怎么样了？你放他们离开了？”

鱼妖长叹出声，手指将帕子握的死紧，苦笑一声：“我还能怎样？杀了他？我做不到，放弃他，我又不甘心，我矛盾的真的快要死掉了，我看不出那个人类女子究竟哪里比我好，她服饰简单容色一般，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及我的十分之一，可是即使这样，我却仍是羡慕她的，羡慕她能与他朝夕相伴，孕育儿女，携手同行，齐眉白首度过短暂却幸福的一生，这是我永远无法做到的，我眼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回眸给我一个感激的笑，我却心痛如刀绞…”

陵越勾着唇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你虽然那一刻心痛如绞，但是痛苦总会随时间而去，慢慢变的浅淡，倘若你那时候一时气恼不过，做了错事，那将是悔恨终生的伤痛，它会随着记忆日日加深，烙烫在你心底，血肉模糊的伤口，日夜的折磨着你，蚕食你的气力意志，到时候你就不会是如今这个模样，你做的很对，喜欢的东西不一定要抱在怀里，才会有幸福的感觉，有时能够远远望着，或许会更长久。”

鱼妖转过头看着陵越，眼睛湿漉漉的，满面的泪水会聚到下巴，一滴滴落在她裸露的手臂上，她冲着陵越笑了，似乎有某种感激释然，似乎还有点别的东西，复杂到陵越都有些看不清明。

陵越也不想去猜她的心思， 却见鱼妖垂下眸子时，神情却突然转变！鱼妖神色瞬间惊愕恐惧，她颤抖着缓缓伸直手臂，借着依稀的光亮，只见她手臂上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生出了青碧色的细鳞！

一片一片的如铜钱般大小，泛着幽幽的绿光，顺着手臂一直蔓延到指尖，陵越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了？”鱼妖慌乱不能自持抬起眸，苍青色倒竖的瞳孔如线般受惊紧缩：“我…我…”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这时再看她连额角脖颈，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青色的细鳞…

鱼妖捂着自己的脸慌忙起身欲走，陵越也随之起身：“你到地怎么了？很难受吗？”说着伸手去抓鱼妖的肩膀，手触碰到她的肩膀，却感觉冰凉滑腻的触感，如同一尾从指缝间溜走的鱼，陵越差异的抽回手，只见手心里是透明的一层粘液！

“别跟着我！”再看鱼妖已经头也不回的往东边的一个洞口跑去，陵越顿了下，犹豫再三还是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