纭娘听到这句话，一愣，慌张地说：“我，我就这么调查到了……”

“什么途径？”

“我……”纭娘竟然眼泪涌起，盈盈水眸中是一大片委屈和悲愤。她不愿意说。

素伞与她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看了看水画，想起他说不喜欢纭娘哭，又拗不过纭娘那悲戚的眼神，放松下身来，叹了口气，说：“好，不愿说便不说——但你一定要把你知道的，有关水画的事讲出来，这样我才能帮你找到水画的尸骨！”

崔深在一边说：“纭姑娘，崔某也大概了解了事情，也可以帮助你，不过就像素姑娘说的，你不说详细，我们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纭娘低头，秀发垂落，迟疑了，许久缓慢地点点头：

“在水画出事之前，他去给那个孙千儿画画，好像说是要画一个女人的肖像，也不知道要用来干什么……然后水画就失踪了，直到我打探到了消息。”

“据我打探的渠道说，在一处极其荒凉阴森的地方埋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是水画的，虽然尸体腐烂，但而且腰上系着我给他的一个玉佩，上面刻着‘水画，月安街’几字。他面孔腐化，看不清，但是眼眶处凹了一块，没有眼球的痕迹。另一具尸体身份不明。”

素伞喃喃：“去给孙千儿画画？”她问崔深，“你可知道孙千儿有别的女人的画像——不过说来也奇怪，怎么会有女人要别的女人的画像……”

崔深说：“孙千儿离府后，我就派人撤了她所有东西，似乎没有画像一说。”

“这么说，要么是她藏起来了，要么就是她毁掉了……”素伞托腮思考，“不管怎么说，看起来这画像都对她很重要……”

素伞又问：“水画大概何时失踪？”

“恰好是三年前夏至那天。”纭娘答。

“夏至？”崔深反应很快，“我记得，当初木槿与孙千儿交好，天天来我府上，但就是夏至那阵子，孙千儿突然就‘消失’了，也就是说，那时候孙千儿代替了木槿。”

“嗯……”素伞再次想起来。

只是条件还太少了，绞尽脑汁，也弄不出个所以然来。素伞随意瞥瞥四周，视线就恰好落到了崔深手边的那椭圆的薄片。

素伞一呆。

这是……木槿的易容面皮，崔深还带在身边。稍稍向上看看，便是崔深消瘦苍白的脸，疲惫深邃的眼眸。素伞不禁含眸抿唇。

……等等。

易容？

素伞脑海中划过这个词，灵机一动。

孙千儿代替木槿与水画失踪时间差不多，也就是说，在那段时间，孙千儿易容了。

如果两者相关起来，也可以解决了另一件事的因果了——孙千儿如何将木槿的颜容给帮她易容的人看。

要是孙千儿让水画作一幅带有木槿模样的画像，然后把画像带给帮她易容的人，岂不是合理了吗？

这样既能顺利地易容，又不被人发现，是很巧妙的办法，孙千儿那种心思重的人应该会选用这种方法。

但为什么要选择水画呢……

问题只是一闪而过，脑中马上就有结果了。

水画当时被人说是傻子，记不得很多事情，还正好能画画，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到时候事成后灭口，傻子的话什么时候杀死大家都不会去关注——随便扯个理由都能够顺理成章，跌河啊失踪啊，很正常，再者傻子的家人一般都会觉得傻子在家中是个累赘，死了还能省一碗饭。

只是孙千儿没想到，还有一个纭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