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且问君心留香否(3)
素伞刚出门,就看见了木槿和李墨。
李墨见了素伞就扬起一个很好看的笑脸给她,那种感激淋涕的眼神看得素伞感觉自己像是他的再生父母。
“素姑娘啊素姑娘,在下不知道怎样感谢你了。”李墨笑着,连眼角都闪烁着璀璨的星芒,嘴角洋溢的笑容仿佛是明媚的三月暖阳,
“在下刚商谈治好孙千儿的病的酬劳,百两黄金!天啊,我那时竟然为媒婆给的一两小零头脸皮也没顾得。多亏素姑娘,在下得以沾光——”
李墨一脸谄媚,“不知五五是分,还是四六分——哈哈,全给在下,在下也不介意啊。”
素伞拧拧眉,她素不在意钱财:“你要全给你便是。”
李墨惊喜,一脸“天上掉下馅饼”的意思:“啊——素姑娘,在下的真诚的内心苍天可见,对你的崇敬与感激简直无以复加,达到极点,宛若……”
“你知不知道一个词。”素伞冷淡道,冰清的眸有些不耐,“话多无意。说多了,并没有让人感受到你——”素伞含眸,“真诚的内心啊。”
李墨却还是笑嘻嘻的:“素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在下喜爱银子,给在下银子的对在下来说就是大恩人。”
“你岂会这些银子也没有。”素伞冷冷道,“我并不认为拥有解除易容术的药粉的人会是什么寻常人。”
李墨耸肩,一脸“我本一心向明月 奈何明月照沟渠”。
正是沉默不语的气氛,府门一带突然起了一阵动荡。
“出去,快出去!”是侍卫。
接着便是一阵怨苦的嘶喊声,听声音是个女子:“孙千儿,你这个无耻之徒!还什么孙家大小姐!就是你杀了水画!还挖了他的眼睛!你知不知道眼睛对他来说多重要……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随之而来是一阵惨叫,估计是被侍卫给截下了。
李墨嘀咕:“这女人是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啊,还挖人眼珠子,啧啧……”
素伞还是面无表情。
很快,崔深也出来了。
他应该也听到了那阵喊声,但估计也没心情去管了,至少也要在孙千儿的事情稳定之后再作定夺。
他不语了一会儿,说:“千儿真的病了……”语气虽是平常,却充斥着说不出的愁绪。
素伞道:“这次相信我不想杀她?”
“你能逃出我的地牢,内力应当不凡,想杀千儿在婚宴上便可,那时人多眼杂,岂不更好……”崔深思虑了一下,眉宇间流露出一股疲惫,然后,他说了一句很伤人的话,
“对了,那时你在婚宴上,说的‘木槿’二字,有何深意?”
素伞清晰地听到木槿悲戚的冷笑声。
素伞无奈,抿嘴。
该如何告诉崔深这两个字的意义呢?
和着丝丝缠绵的清风,她轻声说:“阿槿这个名字,不知你可否还记得?”
崔深瞳孔一缩,嘴唇颤抖:“你怎知这个名字!”
“还记得啊……”素伞淡淡道,似是叹息。
“怎么可能忘记!”崔深这个一贯沉稳的人出现了少见的激动,甚至礼节也顾不得了,“这个名字是她当初在边塞时亲口告诉我的,她让我这么叫她,我也一直这么叫她,只是……”
他的声音有些弱下来,轻得好似风一吹就消散了,“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叫她了……她让我叫她千儿……”
说至此,他忽然笑了,笑得让人心碎,那双木槿念念不忘的,深邃犹如子夜的眸子微微闪动着细碎流光。
“唉,那时她告诉我,她其实不是卖茶人的女儿,是孙尚书之女,那卖茶人不过是她的一个远房表叔,我可是呆了好久。”崔深说,
“她说想着游历一下边塞就随着远房表叔去卖茶,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是孙尚书之女,有损清誉,便没有外露身份,只说是卖茶人的女儿……”
“等等。”素伞冷言说,“孙千儿是这么告诉你的?”
崔深有些发怔:“对啊……”
“你就不去问问木槿的父……那个卖茶人是怎么说的?”
崔深说:“我本打算着去拜访,毕竟千儿和我也是受过他照顾,婚宴也该请他,但是,”
崔深皱眉,继续说:“千儿说她那远房表叔到胡地去了,打算在那儿长期做买卖,我么……是个打仗的,胡人杀我部下,害我子民,虽现在已是安定时期,但我就是不喜欢胡人,且千儿也说不用去了,不好劳烦他从边塞赶到王府又赶回去,便书了封信给他,算作罢了。”
“这么说,那人现在毫无音讯?”
崔深道:“我现在有时还是给他写信,寄银子之类的,不过这些事都交给千儿做了,毕竟她对卖茶人比较熟。”
“回信,有回信吗?”素伞说。
“有。”
“……快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