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上)
深冬的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漫天,凌冽的寒风吹的上官沐雅鼻子发麻。
一座宫殿屹立在此地,青石板铺就的小路漫向黑暗,望不到尽头。
两旁树木只剩孤单脆弱的灰色枝干,没有花草,也没有人,四周尽显荒凉。
上官沐雅一下又一下地数着身上的虱子,仿佛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但那灰蒙蒙的眼底却是一片荒凉。
这是她来这冷宫第几天了?
新帝上任,她便被关在了这里,每天的膳食便只有一个早已馊了的硬馒头,有时还带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这里没有宫女,也没有女官,周围毫无生机。
每天晚上,她也只能盖着一些柴草睡觉,夜晚她冷的要死,却也只好就那么受着。
身上的衣物因太久没有换洗,也起了如腐烂一般的臭味。无人愿意前来这里,因为嫌她脏。
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呀,当年自己还为皇后之时,何人对她不是恭恭敬敬,谄媚无比?
可现如今自己被打入冷宫,却是无人来看她。
突然“吱呀”一声,结满了蜘蛛网的门被人推开,上官沐雅抬眸,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满脸不耐烦的太监。
“真是的,都被打入冷宫了,皇上还要见她。”
那太监小声的嘀咕着,接着对门外喊道:
“喂,你们几个!过来把这个女人给我抬出去,真是臭死了!”
立马进来几个太监将上官沐雅押出去。
身子虽被押着,但上官沐雅的大脑还是在飞速的运转----
她、她没听错吧?皇上要见她?难道皇上终于想明白,要放她出冷宫了?
怀着希望曙光的上官沐雅眼里满是喜色,而这喜色则在她看到那一幕场景时消失的灰飞烟灭。
大、大姐姐?上官沐雅想要说话,却无奈太久没喝过水,嗓子早已哑的说不出话来了。
皇上季临风突然看到了她,冲上来便给了上官沐雅一个耳光。
上官沐雅一脸的不可置信,耳中嗡嗡作响。
这、这还是她那个温柔无比的夫君季临风吗?
只见季临风一脸的厌恶,仿佛上官沐雅是一只极其恶心的虫子一般:
“贱人!朕本想你同朕好歹夫妻一场,便饶你狗命,只将你关在这冷宫中,却不曾想你竟如此的心肠歹毒,竟想害蒙雨肚中的龙子!”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将上官沐雅劈了个外焦里嫩。
什么?她要害上官蒙雨?那怎么可能?这、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不止这个,他刚刚说什么?
肚中的龙子?
天下只有一人的孩子可被称为龙子,那个人就是----
上官沐雅猛然抬头,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上官蒙雨,她一直将她看作自己亲姐姐的,上官蒙雨!
只见上官蒙雨身穿一袭绛紫凤尾长裙,宽大的衣袍让她更显娇小,素发盘起,只有皇后才可佩戴的凤冠似要展翅高飞。
上官沐雅咬紧唇角,这身装扮,她最是熟悉不过。
那金九尾凤翎钗,赫然是后宫的后宫之主----
皇后娘娘的标志!
临风的意思,是要上官蒙雨来做这个皇后么?
不,不不不,他不是曾经许诺过她----
“纵朕后宫三千佳丽,独你可做这后宫之主,君无戏言”的吗!
季临风又是一记耳光下来:
“贱婢!就凭你,岂能窥朕皇后之容?”
上官沐雅扬起一抹苦笑,就因为她看了大姐姐一眼,所以在他心中,她便从贱人跌到了贱婢吗?
上官沐雅张了张嘴,努力说出几个字:“我…没……害…她…”
“呵!这东陵国中,何人不知你善妒!
如今蒙雨怀上了朕的龙子,你定是恨她入骨!
朕本想杀了你,还是蒙雨苦苦哀求,求朕放你一马!
真不知道,明明是姐妹,你们为何差别这般之大!”
季临风字字连珠,斥责如雨点一般向上官沐雅打去。
“皇上……”
一直默不作声的上官蒙雨终于开口了:
“妹妹她可能只是一时糊涂,不如让我同妹妹交谈一下?”
“可是蒙雨你的肚子……”
“无妨,我同妹妹乃一家所出,妹妹不会对我如何的。”
上官蒙雨的大方得体,令季临风欣慰不已。
看向上官沐雅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的厌恶。
“妹妹……”
上官沐雅看着上官蒙雨就那么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只见上官蒙雨走到上官沐雅身前,停下了脚步。
用一种极小声,只有她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同上官沐雅讲:
“上官沐雅,你不会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实话告诉你吧,我从小时候开始,便一直不喜欢你。
8岁那年,我本想把你推下河淹死,却未想到你还幸运地活着,但丧失了记忆。
我当然要好、好利用你了,说实话,上官沐雅,若不是你的衬托,姐姐我,又总会出尽风头呢?
对了,你还记得你前几年怀的孩子小产的事吧?
是我让桂嬷嬷在你的参汤中放了麝香,让你痛失龙子的。
你以为你是谁呀?凭什么比我好?
我上官蒙雨样样比你好,比你出众,凭什么你做皇后都行,而我不行?
我现在和临风一起可好了,我们夜夜缠绵,比你待在冷宫中好了不知多少倍!”
上官蒙雨刺耳而又尖锐的声音回荡在上官沐雅的耳旁,今她几乎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