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从地上爬起，揉揉发痛的膝盖，丫头一脸兴奋的说：“碧娘，我做到了，你可不能食言啊！”

看着冒冒失失的丫头，碧春摇头叹息，这孩子怎么就学不会稳重呢。旋即又想起自己曾与她的对话，说她酿的果酒得到一百人的喜欢，就让她留在碧春酿卖酒。如今人数已满一百，她开心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

碧娘笑着说：“人已经满了一百，看来你酿的果酒还是很受欢迎的。碧娘不会食言，今日就许你留在店里卖酒了。”

楚桢玉微笑，这丑丫头还会酿酒么？端起杯子喝茶，就看见丫头高兴的拍起了手，又眉飞色舞道：“太好了，这样我很快就能凑够钱去上衡拜长生老人为师啦！”

“噗嗤。”

一口茶没咽下，尽数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

他捂着嘴巴咳得撕心裂肺，这孩子究竟有多想不开才会想拜那个糟老头子为师？

丫头也不拍手了，歪着脑袋看他，我去拜师，为什么他那么激动？

楚桢玉深呼吸几下，终于止住了咳嗽。揉着发酸的鼻头看她，“喂，小孩儿，你为什么想拜糟长生老人为师？”

看着他一脸的探究，丫头一扭脖子，扬起下巴高傲的说：“关你什么事！”

呦，这还记上仇了。他挑眉笑道：“是不关我的事，不过这是你的事，我去过上衡，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忙。”帮你才怪，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师妹，我就……

‘离家出走’四个字还没来得及想出来，丫头托着下巴上下扫视着他，狐疑道：“你会这么好心？”

他尽量让自己笑得人畜无害，“当然，”才怪。

碧春笑眯眯的看她，“楚桢玉公子心地善良，这是整个容和镇都知道的事。丫头你说出来吧，公子若是能帮的话，就一定会帮你的。”

小丫头撅着嘴巴，犹显得不乐意，“既然碧娘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告诉你。”

她攥着拳头恶狠狠的说：“我要做天下第一！”

楚桢玉扬起的嘴角抿平了，凤眼里思绪不明。他坐直身子，表情很严肃，“为什么想做天下第一？”在他眼里，天下第一固然光鲜亮丽，但背后要受的罪，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撑下来的，尤其还是这么个小姑娘。

她咬牙切齿的说：“为父母报仇。”

看到她眼圈都红了，讽刺的话兜转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楚桢玉道：“报仇不见得非要等到天下第一再去实行，天下第二也是可以的。”

她皱着小脸儿，嫌弃的说道：“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天下第二你看得上我可看不上，我就喜欢天下第一！”

楚桢玉摸着鼻子，本公子一身傲骨全被那个糟老头子磨平了，你以为我乐意当天下第二？要不是不能弑师，我早就拔剑把那老头儿……貌似那老头儿功夫太高，我杀不了啊。

楚桢玉纠结了，“丫头，你要是想当天下第一，这辈子只有一个可能，长生老人死了，我死了。”

丫头皱眉思索，“长生老人不能死，他是我未来的师父，不过你嘛，”她对楚桢玉邪恶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楚桢玉嘴角一抽，这是在说请你去死吧？是吧？是吧？

这倒霉催成的孩子。

楚桢玉扣着桌子，“小姑娘，我能帮你去上衡。不过，长生老人收不收你为徒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他对着她笑，“你总该做点什么，报答一下我吧？”

丫头皱着眉头，“你还要报酬？我没银子。”

他抚了一下头发，挑起眼角看她。淡淡的道：“你看公子像那种喜欢钱的俗人吗？”

丫头深邃的眼波里满是肯定之意。

楚桢玉全然当自己看不到。“我不要你的银子，只需要你帮我带句话就行了。”

丫头歪着脑袋问他，“给谁？”

“鸳鸯楼的老板。”

“带什么话？”

“你就问他人找到没？记得跟小二说是我让你去的。”

丫头侧目，“你是谁？”

敢情说这么多，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楚桢玉心里窝火，“楚桢玉。”

小丫头念了几遍，点头道：“记住了，我这就去。”

说完撒丫子就往外跑。

楚桢玉默，这孩子属猴的吧？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