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一黑，对于这种失望的表情，她太熟悉不过了。呲溜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的向他走过去，小手一拍桌子：

‘啪！’

桌子颤了三颤，她在心里哀嚎不止，早知道这么疼，就不使那么大的劲了。

挤着眉毛，她呲牙咧嘴大声说道：“你这人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长得丑是我的错吗！”

缓缓摇头，长得丑不是姑娘的错，但是出来吓人就是姑娘的不对了。

“看你穿着打扮也不像那些俗人，却没想到你也跟他们一样，以貌取人！”

轻轻吹了吹茶叶，是姑娘高估我了，活在尘世，我不就是个俗人嘛。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跟你讲话都不知回一声儿，又不是哑巴。”

端起杯子饮茶，不是我不说话，而是我在喝茶，他鼓起嘴巴看她，指指自己的脸，喏，我都这样了，你要我怎么说。

丫头叉着腰，气得脸色发红，“你这人怎么这样，黑，心真是黑。”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凉凉的开口了，“心黑怎么了，总好过某人脸黑。”

他不开口，丫头只是生会儿闷气。他一开口，丫头就想杀人。

丫头头发枯黄，个子小小的，体型瘦骨如柴，皮肤比起平常姑娘略微显黑，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粗布衣，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就属她一双眼睛了。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像是一湾潭水，不惹一点尘埃。

那双如潭水的眼里如今却泛起了涟漪，她抖着手指气到说不出话来，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人，专门找人痛处踩，踩一下还不肯罢休，非要把人踩死了才甘心。

“怎么？生气了？哦，我忘了实话难听，唐突了姑娘，姑娘莫怪。”楚桢玉一脸的风轻云淡，一抬眼却发现她攥起的拳头隐约有往他脸上砸的趋势，话风赶紧一换，又装模作样行礼道起了歉。

丫头有火却不能往外发，憋屈的小脸都红了。谁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今天我就……

哎呀，碧娘回来了。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她就像只小猴子，一窜三蹦的跳回去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面壁思过。

楚桢玉则是啧啧嘴，一脸的轻蔑。

碧春掀开帘子进来，她把酒葫芦放在桌子上，又从柜台后端出一壶酒，轻声言道：“公子，这是碧春酿新酿造出来的果酒，酒性温和，不伤脾胃，今天送给你尝尝味道。”

楚桢玉挑眉，自己怎么不知道碧春酿何时酿起了果酒，是因为太久没有来的缘故吗？于是好奇的问了一句，“果酒？”

“对。”碧春边说着边从茶盘里拿出一个酒盅，斟满后端到他面前，“请。”

青花瓷杯盛着清幽透明的酒水，又因碧娘走路而轻轻晃荡。她把酒端到他面前时，杯子里的酒水泛着涟漪，酒香扑鼻而来。

楚桢玉也不客气了，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酒入喉温润不烈，饮罢依旧唇齿留香。他赞赏的点点头，“味道不错。”

“呼。”

“呼～”

两声叹息声同时响起。

碧春转过身去，“丫头，你起来吧。”

墙角里罚站的丫头早在碧娘说起果酒时就竖起了耳朵，她攥紧手掌，生怕楚祯玉说这酒不好喝。

不知情的楚祯玉在她的期待下，说出了她想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