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克斯留给卡菲特的时间不多，他想了想说道：“我给你讲一个叫索迟的人的故事吧。”

卡菲特在脑中穷尽自己的知识也想不起这个人的名字，他好像没有什么印象：“这个人是什么人呢？英雄？恶棍？还是什么传奇人物？我对于这个名字一点印象也没有。”

海克斯笑了笑：“有很多有故事的人，他们不一定有名嘛，不过我觉得他的故事你可以拿来讲一讲。他是个聪明而又十分坚强的人，不夸张的说他改变了世界。或者说他的行为开始改变了世界。”

卡菲特非常感兴趣，但他记得海克斯的要求，不能记录，只好竖起耳朵仔细听好海克斯说的每一个字。

海克斯开始讲他的故事了：“有一个野孩子，其实他小时候不叫索迟，但是我们为了讲故事就叫他索迟吧。他的家人对她管教很少，你也知道，穷人家么，能够活下来就不容易了，但他们家实在是太穷了，经常要靠别人的救济，但谁又能总是来救济你呢？不过好在这个小男孩也开始人家帮工，能挣个早饭钱，仅此而已，但这就算是帮了家里的忙了，能节省一份开支总是好的。他们家有五口人，爷爷，父母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就是索迟和他的妹妹。”

卡菲特问道：“他的家在哪？家人的名字呢？”

海克斯笑道：“故事的配角么，就只能靠你来给他们起名字了，现在的穷人家的姑娘叫小花小草的不也多得是么。有些人生就卑微，一生也是毫无价值，没人费时间去给他们想一个好的名字。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将来... ...我不知道，我也不愿知道。”

海克斯叹了口气用手撑住座椅扶手将身体坐直说：“这个索迟啊，本来他们一家人勉强还能过得去，但是他每天去帮工见识了很多他父母都不知道的事情，也听说了很多他父母都不知道的事情，这个时候他的想法起变化了，为什么有的人生来富有，有的人生来贫穷呢？如果大家都有饱饭吃，这个世界不是很美好么？”

卡菲特点了点头：“这是个聪明的孩子。”

海克斯也点点头：“是啊，很聪明，他爱思考问题，我像他那么大的时候什么也不懂。不过他有点聪明过头了，他跑到天父神殿中去问神仆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是世间众生都是人神的子民，而人神又是至高天神的长子，至高天神的每个儿子都有不同的分工，所以这世间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每个人的生活都由人神来安排，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种磨练，你认真的对待生活，那么死后便可在至高天神的神殿中有自己的一块立足之地。但如果你心中存有恶念，死神将会夺取你的灵魂，你的灵魂将在万劫不复的地狱中哀嚎。这可把索迟吓坏了，他赶紧回去努力工作，希望能够在死后获得至高天神的眷顾。但是，谁让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呢？他爱思考，我们说过了，他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有的人命运发生了变化，有的却没有，为什么有的地主越来越有钱，有的地主却日渐破落最后变的和普通农民一样。如果说人的命运早已安排好，善恶有报，那么为什么有那么多恶人享受人间幸福的传言。这一切有哪不太对。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他想验证一下神仆的的话。他拿走了他去帮工的地主家一个面包。”

卡菲特一脸疑惑的问道：“这怎么验证？”

海克斯看向卡菲特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他的想法是如果一切命中注定，那么他做的事也都是正确的，是神的旨意。”

“后来呢？”

“他被抓了。在劳役营过了三年。他想逃，他说出他的理由，没有人信，为了那个没吃掉的面包他被判三年。因为想逃跑，又增加七年，好像是法官想给他凑个整数。”

卡菲特摇摇头，他知道劳役营，他听说过那里面的生活。

海克斯继续说道：“神对他的惩罚不止于此，等他出来的时候，才知道父亲因为他被抓去找地主求情，最后因为言语不和打了起来，父亲瘫痪了，他的母亲靠干活养活不了四口人只能干点别的。”

“别的？”

“女人能挣的快钱，自己想去吧，当然书里写的比较露骨，地里、房后，每天如果有四次的话够全家人饿不死的，如果要修缮房屋不漏雨的话，也得靠这个付工钱，就这样人家也不愿意呢。但是尽管这样，他父亲因为瘫痪了长期在床上躺着，身后长满疮，最后像个怪物一样死在了家里。可笑的是，他母亲连这样的生意也做不了，年纪大了，长得又不好看，只能靠妹妹来做。等到爷爷病死之后，这母女两人的生活压力反而减轻了，不过生活已经这样了，没什么需要改变的了。”

“索迟呢？”

“索迟回到家，出于激愤他当面斥责了母亲和妹妹，然后去了天父神殿，当面斥责了神仆的虚伪和谎言，他说在劳役营见到了各种各样受苦的人，但没有人认为自己是神的子民，他们都是人祸的受害者，他们不再信仰至高天神。”

“我觉得索迟应该好好对待母亲和妹妹，毕竟那是他仅存的亲人了。”

“是啊，他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那是在妹妹自杀之后了，她的母亲不再理他而是疯疯癫癫的跑出去了，失踪了。过了很久索迟认为是自己一个冒失的举动造成了家人的不幸，他也恨自己，自己才是应该接受所有惩罚的人，但他却没有事，还好好的活着。所以这更使他嫉恨而自责，他想自杀却因为恐惧死亡而未能实施。这样他就更恨自己了。”

“这样的人，他改变世界？”

“在绝望时，他捡到了一本书，去找了一位老者，老者说可以给他力量让他向这世界讨还不公。可在这个时候索迟却出人意料的选择了放弃，他说‘神力不能改变命运，善良却可以，如果人们都能有一颗善良的心，这世界上的不幸就不会再有了。’”

“他放弃了神力？”

“错，他战胜了老者的诱惑，他，修改了契约。他将‘善良’这个礼物送给了他的徒弟。”

“徒弟？”

“嗯，塞克诺斯，一个被‘善良’所害的人，不过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我不懂，海克斯，为什么你的故事总是那么凄惨？”

“因为事实就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