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抱歉啊，刚才想起了以前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算了算了没关系啦，吴先生想起了什么？”

吴邪想了想，说道：“我的‘初恋情人’。”

茉莉歪起了头：“呵呵，我知道吴先生至今也没有过恋人的事喔。”

“不是吧，我妈连这个都跟你讲？”

“没关系啊，反正，你总有过喜欢的人吧？”

“嗯…算是有过吧。”

“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被吴先生喜欢呢？”

“额……”

“给我讲讲？”

吴邪沉默了一会儿，他并不是不想讲。而是，似乎到了开口的地方，却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他开始搜寻着关于张起灵的事情，记忆加足了马力，在脑海中穿行了许多遍，却依然没有头绪。这实在是一个奇怪的情况，心里的感觉十分地清晰，他知道自己确实喜欢过一个人------张起灵。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确定与那个人的过去。

心和记忆，到底哪个说了算。

茉莉笑了笑：“当作故事讲讲就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啊。”

吴邪真想结束了这段相亲：“不如，你先说说你的初恋情人。”

“嗯…他呀，没什么好说的，总之，他是我从小就喜欢的人，一直一直都很喜欢。”

“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

吴邪惊讶道：“诶？”

“后来，他就把我给忘了。”

忘了？曾经，好像也有一个人把我给忘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吴邪怒吼道：“你不准走！”

“你有什么事？”

“我有话要问你，你不准再逃避了！”

“我不会回答的。”

“他娘的为什么？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耍得我们团团转，连个理由都不给我们。你当我们是什么？”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吴邪气红了眼，是啊，这完全是他的事情，他没有必要告诉我。

“吴邪，你跟来干什么，其实你不应该卷进来的。你三叔，已经为你做了不少事情，这里面的水，不是你淌的。”

吴邪心想:41个字？这人竟然说了这么长的句子，太难得了。

“我也不想淌，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就满足了。可是，偏偏所有的人都不让我知道，我想不淌浑水也不可能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不让你知道这个真相的原因。”

“我没想过，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想。”

张起灵的眼神淡凉:“其实有时候，对一个人说谎，是为了保护他。有些真相，也许是他无法承受的。”

“能不能承受应该由他自己来判断。也许别人不想你保护他，别人只想死个痛快呢？你了解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吗？”

“我了解，而且比你要了解。对于我来说，我想知道的事情，远比你要多。但是，我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像你一样，抓住去问。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能想象吗，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我有时候看着镜子，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只是一个人的幻影。”

吴邪的嘴巴张了张：“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你要是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我会忘了你的……吴邪，你不明白。”

......

吴邪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茉莉:“你…你还是很喜欢哪个人吧。既然还念着，干嘛要来相亲啊。”

“啊？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吗？”

“额…不，我当茉莉小姐是朋友的。”

茉莉撇撇嘴：“哎呀，好了好了，越说越无趣，你干嘛总是这么认真啊。”

吴邪推了推眼镜：“认真点，总比茫然度日好吧......”

自己是否还能认真地对待一个人呢？说实话，茉莉这个女孩挺好的，人长得漂亮，有身材有家境，而且又热情开朗。但是，却远远比不上另一个人。

那个人......张起灵！

墓室里......

“完了，我们怎么了……”

“跑出去，我来迎着它们！”

“那你怎么办？”

“快走！”

吴邪被张起灵反手一推，借着冲力，退后了十几米。他看见很远的地方，有微弱的光点。张起灵他们似乎就要出去了，可是有什么绊住了他们。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们就能活着出去了。吴邪回头去找闷油瓶，眼前却一片漆黑。

他…去哪了，他会去哪呢？他还会回来吗？还能…回来的吧。

吴邪犹豫着是听话地离开，还是留在原地接应。突然一只手绕住了他的脖子，继而捂住了他的嘴。

吴邪被狠狠地贴在洞壁上。虽然已经立刻反抗挣扎，但身后的力量比他自己大太多，吴邪完全动弹不得。

“嘘——别说话。”

“嗯。”

“当我松开你，你要用尽力气，往有光的地方跑，无论后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好......”

“我会追在你后面，其他的，等出去后，再告诉你。”

吴邪点了点头，身后的张起灵离他非常近，他的嘴唇几乎碰到了他的耳朵。他们就这样紧紧地贴在一起，大概有3、4分钟的时间。

吴邪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安静的环境中，清晰地跳动。

接着，没有任何预兆的，身后突然冲出一个巨大的力量，将吴邪整个人，推了出去。

“现在！”

“等等……”

“吴邪，保重......”

轰天的巨响夹杂着碎石砂砾风卷而至，在他背后，炸成了红光漫天吴邪被气流造成的冲力，狠狠地甩了出去，几乎是立刻，就到了之前所看到的，那个光点的附近，那里的出口，在他冲出去的那一瞬间，随着爆炸的力量，炸开成了，万千碎片。

吴邪什么也听不见，耳朵里是连续不断的轰鸣，他感到全身疼痛，尤其是太阳穴，简直要和刚才的爆炸，一起炸开来。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上，还有刚才那个人的体温，于是艰难地抬手摸了摸那里的皮肤，湿乎乎的，全是黑色的血。

吴邪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血，还是闷油瓶的。而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张起灵没有和他一起出来。

他，骗了他。

“张起灵！！！”

“吴先生？你又怎么了？”

吴邪摇摇头：“不好意思，我今天的头有点疼.....”

“没事吧？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额，谢谢，不用麻烦啦，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吴邪正准备站起身来离开，忽然看见，茉莉身后的那张桌上，坐着一个穿着深蓝色带帽衫的年轻人。

吴邪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隐约猜出了那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