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张家暗杀
我在迷雾重重的山谷里,沿着转经轮走到尽头。尽头是一棵古槐树,巨大的树干下屹立着一抹深蓝色身影。
也许是感觉到背后有人,他慢慢地转过身体,我的样子投射在他眼珠里。
“小哥......”
我扑在小哥身上放声大哭,张起灵则不知所措地楞在那里。
“吴邪,你哭什么?”
“你,你他娘的闷油瓶,我以为你,死了......”
“傻瓜,我有那么容易死吗?”
看到我哭得梨花带雨,张起灵嗔怪了一声,伸出手在我背上轻轻拍打。??
我问他:“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干嘛?”??
张起灵听到后眉头微皱,“不是你把我扶到这里的?”?
“没有阿!我当时晕倒了。”
看来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把整件事原原本本地跟他说了一遍。而在闷油瓶的叙述里,是他失血过多,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是我在他身边。他醒来后发现自己在这古树下,自然也以为是我把他放在这里休息。
闷油瓶喃喃自语,“不是你,那又是谁?”?
我的脑子里也充满了疑问,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支开我们?也许是张清恬,也许另有其人。
冷静下来后,我问张起灵在那片树林里遇到的猴子到底是什么。
“那些不是猴子,它们已经死了。”
虽然我已经知道那不是普通猴子,可听到答案我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死了?那它们还能行动......难道它们已经变成粽子了?”???
闷油瓶朝我点点头:“不错,这个地方很奇怪,煞气冲天,所以即使是在白天它们也能行动。”???
我的世界观又再一次被刷新,只感觉这个世界太奇妙了。俗话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果然是没有错。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周围,发现这棵古槐树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树皮斑驳,躯干龙钟,但生机旺盛,虬枝挺拔。树干下部已糟朽洞穿,南北相通,能容五六个人。树干顶端自然形成一尊观音像面向东方,形象逼真,栩栩如生。两根弯曲如翼的庞然大枝,左右伸张,形如雄鹰,展翅欲飞。
“这,这是什么?观音?”
闷油瓶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这种鬼气冲天的地方出现一棵长着观音脸的树很是诡异。
我和闷油瓶在这里停留了很久,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反而觉得浑身阴凉。
我们往山上走去,看到这里有大大小小的屋舍,应该是以前居民留下的。我一边走一边拨电话给胖子,但是信号太微弱了,而且就算有信号也没人接。
我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我一直想,如果当时我组织他跟过来,说不定就没事了。
我正想着,空旷的山谷里突然传来了两声枪响,其中一颗子弹直接擦着闷油瓶的肩膀飞过,弹壳咚地一声掉在地上。
我心里骇然,“有人袭击!”
敌人没有停止,继续向我们开了几枪,每一枪都朝着闷油瓶打去。很明显,敌人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张起灵!
我奋力一跃,稳稳勾住了一旁的屋檐。艰难万分地爬上了屋顶。所谓站得高看得远,我一爬上去就看见了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想要暗中偷袭闷油瓶。
总共有三个人,都不是西装组织里的人。他们穿着类似于藏族的服装,在前方大约二十米处的一个屋顶上,三人手上都有枪,奇怪的是偏偏一人开了两三枪之后换成另一人。??????
枪声停止后,闷油瓶一个闪身从拐角蹿了出来,他的速度很快。他手一抬,一道黑影如劲风飞驰。我立马听到一声惨叫,那人的手背上插着一把匕首,我认得它,那是闷油瓶之前捡来的。刀柄都贴着手背了,足以见得插得有多深。
那人疼得抓不住枪,手枪连同他的血一起落在了石地上。
另一人快速地换上了弹夹,但也已经来不及了。张起灵动作连成一气地抬起脚狠狠踹碎了那人的手关节处,把他手上的枪踢飞。
那个中了暗器的人咬牙拔下匕首,血液溅了自己一脸。表情狰狞地抄起地上的盒子炮。在他按下扳机之前,我已经扑了过去,一拳轰在他太阳穴上。
紧接着闷油瓶也按住了他的上臂,空手入白刃式般夺了他的手枪,将他两臂反扭向后按倒在地上。那人咯咯怪笑了两声,身体突然一硬,然后就完全瘫软下来。我仔细一看,原来他咬舌自尽了,
我心里骇然,再去看另一名被踢飞的杀手,幸好他只是呈昏迷状躺在地上,没有这个机会自杀。
刚想找点什么绳子将他绑起来,闷油瓶却拉住了我。
我问他:“怎么了?”
“我好像见过这几个人,还有,下次不要再这样冲出去。”
张起灵的眉头还是皱着,我用食指戳了戳他的眉心。他轻巧地捉住我的手。
“答应我,以后不许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闷油瓶的眼神似乎黯淡了许多,但他没有再解释什么,放开了我的手。
最后,我们把那个杀手绑了起来,扔到一旁。
此外,我还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那几个杀手,都拥有两根奇长的手指。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闷油瓶这个族长的位置要被人谋朝篡位了,张家的人居然派人来杀他!
张起灵见我在发呆,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想什么呢?”
“小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些要杀你的是你的族人......”?
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微微一顿,我立马有点紧张,反问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戳中了闷油瓶的心病。
“对家族来说,我根本不算张家人......”??
我听着张起灵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我想安慰他,但喉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死亡于我而言并不陌生,这些年的倒斗和追求真相的生涯,我也曾失去过重要的人,比方说三叔,潘子......
逐渐落下的太阳在他脸上撒落一片淡淡的金光,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他那望眼欲穿的黑色眸子里显露出一种淡淡的,十分悲切的神情。
在地势复杂的石头山上,我们拥在一起,嘴唇触到了对方,轻轻地犹如触碰?着一颗即碎的露珠,似有若无地磨蹭过唇角。我心想,老子又不是易碎品,这么小心翼翼坐什么?
也许,根本没有人能够肯定何为真正的真相,他们只是在利益攸关的时候,将闷油瓶放在他们希望的位置上。用有利于他们的方式来对待他。
要是哪一天张清恬和他们的族人回来,我一定要当着他们的面,抱着闷油瓶狠狠地亲一口,大声宣告主权:你们的族长已经是老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