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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深战寞 作者: 负压 字数:3047 更新时间:2019-12-20 17:09:54

第四十五章 尤凤又访

月下静穆,忘国皇宫中,安泰殿里,一个足以迷惑世人,颠倒众生的人躺于锦被之下,容貌瑰丽,如同天下最美的珠宝,不似凡间物什。

如此美色在静谧时分,自然格外诱人,奈何有人总爱深夜造访,白白搅扰美景如画,美人若花。

“尤凤,我说你这个半夜扰人清梦的毛病是什么时候能改改?”颜孜初极为不耐烦地掀开锦被,翻身下榻,眉宇皱成川字,星眸若霞光五色,天地颜色尽纳其间。

“我不晚上来,难道大白天地堂而皇之进来,公开告诉大家你七殿下收了颜都名旦尤凤为男宠?我是不介意伤了仰慕我的花女少男的心,只是你舍得伤了你家温莫的心?”

尤凤柔柔地在靠椅上坐下,深墨色眉黛在其眸光流转中尽展妖娆惑然。那身上的浓浓香郁在空中悠悠散开,叫人神思涣散。

颜孜初走过去看一眼这故作妖态的人,而后于其旁坐下,眉心未舒,斟了一杯凉茶,喝一口又嫌弃地放下:“有何事就快说。”

“你可真是个没有良心的。怎么没事就不能找找你了?你可别忘了是我去收买了千余人,才将你没有中毒的事骗过的。”

尤凤凤眼微挑,看向颜孜初时尽显惑态,却又失望于颜孜初的不为所动。他心想为何会有人不施脂粉,不做媚态便因天生长一张蛊惑人心的脸,而美过天下呢,上苍不公啊。

瞧着尤凤脸上的辗转反侧,颜孜初也知道尤凤心中能想些什么。他一舒眉,浅笑一下,一室的昏暗骤亮,星辉浓月皆纳其眸中。

“你知道的,我脾气一向不好,尤其是战寞刚走,你又深夜来扰的时候。我心情一不好,可就又要折腾些事了。”

被颜孜初那天然惑人的美眸瞧着,尤凤心中忽地一凸。记得上一次这个美人楼主折腾事的时候,舞舞娘有半年没理自己,害的他那半年里流离失所,好不凄凉。

尤凤正正颜色,讪讪笑笑,收了故意做出的妖孽状才说:“舞舞娘叫我传话,她有许久没见你了,不知是她进宫方便还是您出宫方便?”

“都不方便。”

没有丝毫犹豫,尤凤话音刚落,颜孜初便严词拒绝了。开玩笑,他怎可能答应,有谁会自己没事找事去见一个唠叨婆?

那公孙舞舞怎么说也是百鸟巢管事的,偏偏只要看见他颜孜初便如同看见多年不见的亲儿一般,问这问那,没个停歇。虽说他母妃早逝,可这也不代表他被别人唠叨就会高兴了。

“哎,我也是这么告诉她的,你必定不想见她。”尤凤幽幽叹一声,神色极度无奈:“可是她也说了,若是腊月以前还没见着你,她便自己入宫来见你。你知道的,我是拦不住她的。”

颜孜初慢悠地转过头看一眼尤凤,看见那张重彩眉黛的脸上尽是无可奈何,也知道这样话是那唠叨婆说的出来做的出来的。

他扶住前额,窗外月色稀薄的洒在他玉骨冰肌的指上,是柔软人心的色调。

“叫她别来,我下月去找她。”

颜孜初心中悲切,泣不出声的悲切,所以说青楼真是个害人的地方。他也不过就儿时无意进了一次,便叫个上辈子是哑巴的唠叨婆给缠上了。

尤凤看着颜孜初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心中是十分理解的。他难得地一副正经伸手拍拍颜孜初的肩,以示安慰。

“手拿开,别叫你身上难闻的味沾我身上了。”颜孜初嫌弃地挡开尤凤的手,又缩着身子向后靠靠,好似尤凤身上极不干净似的。

尤凤看着颜孜初一副避他如洪水猛兽的样子,心里那难得浮起的一抹同情瞬间沉底。

“呦?嫌弃我?”他施施然起身,又摆出一副好可惜的样子:“本来看你心中郁郁,给你带了些战寞郡主的消息。不想你根本不愿与我说话,我还是走吧。”

听见战寞的名字,颜孜初瞬间收起了嫌弃的表情,忙拉住尤凤的一只袖子的一角:“舞舞娘不是最喜欢黑珍珠吗?近日海云国上贡,父皇赏赐六宫,不如让你都带回去,孝敬舞舞娘?”

颜孜初好言好语,蛇打七寸,直中尤凤要害,尤凤心中觉得这个楼主还算上道,便又悠闲坐下,整整衣袖。

“江南分馆昨日传话,在望仙楼与江南粮商吕府都看到了战寞郡主的身影。据说郡主扮作男装与她身边那个叫怜依的丫头,做了对恩爱夫妻。”

尤凤看看颜孜初脸上深思的颜色,不由地笑笑。这两人都是惊才绝艳,智谋无双的人物。可偏偏的从不坦诚各自实力,总喜欢暗中保护对方,也不知是爱到了深处,还是作到了极致。

“今日分馆传书,说郡主于大街上拾了个极漂亮的姑娘回去。”尤凤又看看颜孜初微微蹙眉的漂亮脸蛋,凤目流光又不自禁上挑三分,语中揶揄:“我说,你家战寞不会男装多了,真的喜欢女子去了吧”

颜孜初尤在深思的眸忽地一转,厉色看一眼尤凤,骇地尤凤闭了嘴。

他才幽幽地呢喃:“江南,吕府,男装,南疆,议和。”颜孜初玉指在眉上轻抚,眸光昏暗幽沉,而后似想通了什么忽地一亮:“她想要速战。”

“什么速战?”

尤凤心中疑惑,他也看得出战寞郡主这去江南必是为了军粮,只是要个军粮与速战何干?通常不是持久战才急需军粮吗?

尤凤皱眉看着颜孜初眼中的担忧,尤不能理解那是何意。

“你别管这些,立刻让南疆分馆的警醒些,日后南疆天府的消息都必须送至我这里。”

颜孜初脸上忧思更甚了,那张凝天下千万精魄血魂的美丽脸庞,此刻如腊月冰霜。

他只希望自己想多了,希望战寞不要真的干出如此危险的事来。可是他又知道,这的确是战寞干的出的。

“好,我会及时为你收集天府消息。你也不必如此担忧,战寞郡主的威名也不是盖不是?”尤凤本想安抚一下自家楼主焦躁的情绪,却不想一点效果也没有。

尤凤无趣地摸摸鼻子,而后又想着转移话题:“对了,据说战寞郡主设计使得柳妃入了冷宫?”

话才刚说完,他又想抽自己俩儿嘴巴子,这话题怎么转的,怎么转来转去还是转在战寞郡主的身上。

尤凤抚额,深深为自己的口才感到惭愧。

“行了,你不用想着安抚我,转移话题什么的。”颜孜初体贴地说道。

尤凤瞬间无比欣慰,至少他的心意,楼主是知晓的。

可他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欣慰的表情,又听颜孜初说:“适得其反,还真是难为你的脑子了。”

尤凤只觉,从对他家楼主抱有希望这样的想法开始,就是大错特错。六月飞雪,口吐白沫也不能表达他心中的激愤。

“柳芮苒想要从我这里构陷温家,我因此受了误伤,战寞不放心便使计让她被贬落凤苑,就是这样。”

颜孜初用着平淡无奇地口吻说着近一年里后宫中发生的最大的事。他心思不宁地又喝着方才被自己嫌弃的冷茶,此时竟毫无嫌弃的颜色。

尤凤略微惊讶,竟只是这点原因便让战寞郡主狠下手腕将一位圣宠不衰的宫妃推下高宇。郡主心思城府难测啊,最主要的是,他实在想不到这个战寞郡主对自家楼主的保护竟是到了变态的地步。

尤凤微微侧目,小小瞧一眼颜孜初,不知道他这样时常喜欢调笑楼主,对楼主不敬的事,被那位郡主知道,会不会死无全尸呢?他微微打了个寒颤,便听颜孜初幽幽话音从旁侧传来。

“放心好了,我的人,战寞不碰。”颜孜初并未看向尤凤,却好似能听见尤凤心中的小小私语一般。

“那是,我可是楼主的左膀右臂,想来郡主知道了我的存在,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才是。”

尤凤厚颜无耻地说着,却被颜孜初斜视了一眼,当下有些不好意思,又讪讪地假笑着摸摸鼻子。

“不过,你怎么说也是皇子,若无特殊原因,那柳妃再是想要对温家动手,也不该从你这里啊。”尤凤收起不正经,又好奇了。

“可是我好死不死看了她与她父亲的传信,信中刚好是她对温家心思不轨的言辞。”

颜孜初浅扬唇角。说起来,那日他还真是闲来无聊,才想看看那伺柳宫的太监为何神神秘秘地揣东西在怀中,借机打了那太监就将信顺了来看看,却没想到是那般无聊的事。

想起温莫说的他闲乏了才没事找事的参和,似乎还真有些道理,虽说他也是真的因为温莫,才对那对温家有敌视的柳芮苒多了份注意。

“别告诉我,你是无聊才去看人家的信。”尤凤深以为此等无聊的事正是他家楼主做的出来的。

“答对了。”

颜孜初一抹笑靥若水中月影皎洁明亮,如冬雪腊梅圣洁完美,天地颜色输他一分灵动,万物生灵少他一片潋滟。

可是看在脂粉眉黛,重彩妖娆的名旦尤凤眼中,只写了三个字,不要脸。

作者的话
负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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