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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深战寞 作者: 负压 字数:3714 更新时间:2015-10-10 10:26:21

第四十四章 傻女空劫

怜依应一声便退下。

温莫瞧瞧榻上的那女子,心中起了疑惑,她做男儿装束多年,若是加之刻意隐瞒嗓音是绝不可能有人将自己女子的身份一眼认出的。可是方才这位看着极为单纯的姑娘是怎么做到的?

若不是她当时机敏看出了这女子要堂而皇之地将自己是女子的事说出来,她也不会用折扇于其腰间点中她的穴道,让她昏迷。

温莫轻笑一声,转一转水墨扇,退到一旁的茶案前坐下,等着时辰过去,这姑娘自己醒来。

她一边等一边思揣着自己方才究竟是何处漏出了破绽,只是如何想,她竟都想不出来。

“呃,我这是在哪?”床上的人,悠悠转醒,明亮的眸子带点涣散。

“嗳?我不是在买碧青酒吗?怎么到客房来了。”

温莫收起水墨扇,饶有兴趣地看着此刻懵懂傻气的美人。她本想等着美人自己发现自己的存在,可是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而后怜依推门而入。

“公子,温茶。”怜依朝着温莫微一切身,而后看见温莫朝着床上人的方向使了个眼神。

怜依立刻会意,转身向着床上的美人走去。站定在那人面前,怜依稍微顿顿,深看一眼那姑娘才说:“姑娘刚醒,饮一杯温茶吧。”

那女子放下抚额疑思的手,而后看着怜依端着茶宁静又冷漠的样子,最后柔柔一笑。

那笑容竟胜过春花冬雪,纯净自然,如朝露晨曦般洗濯人心。温莫自然是看见了,心中不觉又道一句妙人。

而离得最近的怜依则真真被这笑容怔住了,若不是那姑娘此时开了口,怜依都不知道她竟也会被美貌所惑。

“谢谢你。”傻气的姑娘完全不知道自己方才的一笑摄住了旁人的心神,她接过怜依端着的茶盏,揭开杯盖,浅浅地抿着。

“姑娘可还记得为何在此?”温莫笑眯着眼问她。

已经走到温莫身后站着的怜依听温莫这样一问,惊了一下,深怕这姑娘反应过来是自家小姐将她不分青红皂白带来望仙楼的这件事。

“我只记得我之前在买碧清酒。”那姑娘边眨巴着美丽的眼睛边悠悠思索着,而后忽然叫一声“啊!对了,我的酒还没买呢,糟了糟了。”

温莫看着这女子咋咋呼呼地便要起身去寻她的酒,扬起一脸古怪的笑意朝着床榻走去,而后按住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那姑娘可还记得在下?”温莫一手放在她的肩上,脸上的笑容和煦如春风,声音是刻意修饰过的青年男子嗓音。

“嗯?不认识。”

那女子此话一出,倒是疑惑了一旁的怜。

她本就好奇小姐为何会问这名女子认不认识自己这样的问题,可等这女子回答后,她就更惊奇了。怎会有人半日的功夫不到边将刚见过的人忘地一干二净?

可是问话的温莫却好似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看着那女子的眼神除了古怪并没有惊奇。

“不过你明明是女子,为何要刻意用男子声音说话?”那女子回答完温莫又好奇地看着温莫问道。

此时怜依更是惊地微启朱唇,她跟在小姐身边十多年了,还从未见过谁人能轻易看穿小姐的女扮男装。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何小姐要将人带回自己的客房了,指不定方才这名女子的昏倒也是小姐的刻意为之。

“哦?你能看出我是女子。”温莫笑笑,不再去刻意隐瞒自己的声音。

“嗯嗯,很容易啊。”女子认真地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单纯的可爱。

温莫看着她笑笑,眸色暗自深了几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会看人的骨骼。”女子乖巧地回答温莫每一个问题,说完后又像是想到什么,急着补充道:“我爹会看人的骨骼,他教我的。”

“令尊是跌打大夫?”温莫微一思索。

“嗯嗯,我爹是大夫。”女子又是点点头,满脸的认真,笑容柔和,却又带着几分太过认真的傻气。

温莫从未见过这样性情的人,一时竟对她松了防备,神色平静温和地又问:“在下温莫,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空劫,天空的空,劫难的劫。”空劫笑着回答温莫,在她的认识里,交换了名字便是朋友了。

而她很高兴有温莫这个朋友,因为她觉得温莫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空劫。”温莫幽幽地念一声,似在回味这与众不同的名字,而后转眸对着空劫:“姑娘不记得在下了,可还记得去买酒的事?”

“记得啊,我这个人只是不记人脸而已,对于事还是记得的。今天我去买碧清酒,掌柜的说他们家没有,可是我去年就是在那买的啊。然后我便和他说,这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

空劫忽地停住,眼睛瞪大看着温莫:“啊,我知道了,你就是上来询问的那个女扮男装的人。”

“正是在下,在下看姑娘不知为何昏迷,又不忍将姑娘弃之街上,便将姑娘带了回来,还望姑娘莫怪。”

温莫温柔一笑,拱手施礼。一旁的怜依垂着头,心中暗暗揣测小姐何时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不会,不会,我要多谢你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身体一向极好的,不该无缘无故昏迷才是啊。”

空劫望天迷惑地思考,温莫也不多言,一会儿后空劫又笑着说:“你为何总是叫我姑娘,你都知道我名字了。我们是朋友,叫我名字吧。”

“好,空劫。”温莫像是被空劫的天真感染,神色变得如白云悠悠,笑意自然朴真:“空劫,我听那掌柜的说,你已经去了那里三日了,每次去都是要买他们没有的碧清酒。而每次和你说完,你道句抱歉,第二日又去。”

温莫将掌柜的话复述完,看一眼空劫又说:“你可是不认路?”

温莫所说的不认路可不单单是不认去哪个具体地方的路,而是连常常去的地方的路也不认,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不认路。

空劫听完温莫的话,双颊通红,竟是个脸皮薄的。她揪起被子的一角在手上来回搓弄,好半天才听她如蚊子般的声音悠悠传出:“我,我是路痴。”

空劫脸上滚烫,她从小就不是一般的不认路,连在谷里也时常找不到自己的闺房,所以不管走到哪里,她的身边都必要带着一个人的。

只是这次因为离爹爹忌日太近,她出门一时忘了带个人,就匆匆来了。她明明记得是那家店的,可是每次去别人都说她找错了。想想自己竟然路痴到这个地步,她也是挺委屈的。

看见一个纯净空灵的美人做出害羞傻气的动作,别人会有何反应她温莫不知道。只是当她自己看见时却是忍不住捧腹大笑,这姑娘太宝气了,如此羞难堪的动作,偏是被她做出了十分有趣,十分逗人的样子。

空劫瞧见温莫大笑的样子,也不委屈,反而更加不好意思了。脸上竟还陪着露出讪讪的笑意,如此模样既叫人爱怜,又叫人开怀,一派纯真又一股傻气。

温莫笑够了,用衣袖擦拭眼角泪渍,又说:“既然空劫将我当作朋友,不如让温莫帮你去寻这碧清酒吧。”

“真的吗?谢谢啊,温莫,你真是个好人。”

空劫喜笑颜开地握住温莫放在床边的双手,刚刚的尴尬似乎瞬间消散。只有空劫脸上的余红仍未消退,看着如同两颗饱满的红果。

“自然是真的。”温莫安抚地在空劫手背一拍,而后朝着身后的怜依吩咐:“怜依,你去叫人寻寻这江南城内有哪家酒肆茶馆有卖碧清酒的。”

“是,小姐。”怜依回答的声音微颤,温莫又奇了一下,看来这空劫的魅力不小,竟能叫冰山似的怜依都发笑。

怜依去派人寻找碧清酒的时间并未非多久,在温莫和空劫聊地欢天喜地的时候。怜依便折返,告知温莫与空劫酒肆已经找到,就在城南的一个小巷里。

温莫与怜依陪着空劫去到酒肆买够了她需要的酒,看着时辰也不早了,便想着邀空劫一同用晚饭。

“空劫,这酒我可帮你找到了,不请我吃顿晚饭道谢吗?”

温莫这一日的与空劫相处,发现她是个极不知道玩笑为何物的人,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可是也是因为这样,与之玩笑,才更是引人发笑,觉得有趣。

“啊,要请的要请的,不过我家的那些人见我多日不回去,必定要急了。不如温莫你们同我一块儿回我家吧,我好好招待你。”

捧着两坛酒的空劫,笑地天真,一点都没有觉得两坛酒在怀中抱着如何不雅气,也不像一般娇柔女子会觉得费劲。

“既然你家中人担忧你,你便早些回去吧,日后有缘我们必会再见的。只是你一个女子如此上路,等会儿就天黑了,不如我叫些人送你,也好一路护你安全。”

“不用不用,我有阿虎他们保护,你放心吧。”

空劫笑笑,眼中纯粹干净,便叫温莫就这样信了她的阿虎能够保护她,未再多说。

“那好,就此别过。”

温莫朝着空劫微一施礼,心中无任何思虑,与纯粹干净的人做朋友,真是件愉悦的事,温莫心中感慨。

“嗯嗯,温莫再见,我很高兴认识你,你要记得得空了来我家做客啊。”

“一定。”温莫一笑回答,然后看着空劫朝城门外走去的身影渐渐变小,渐渐消失。

怜依一直站在不远处,此时上前走到温莫身畔:“这个空劫姑娘真是个奇妙的人。”

“是啊,世间难寻的人物。”温莫神色悠长,笑得淡淡。

江南城南边郊野里,一个抱着两大坛子酒的空劫走着走着,竟走进了城郊少有人烟的树林里。一个路过的好心人拦住空劫说:“姑娘,这林子你可不能乱入啊,里面有很多野兽。这天也快暗了,你还是进城里安全。”

“我就是从城里出来的,大叔,我是进林子找我朋友,没有危险的。”空劫答地既认真又肯定,叫那好心的大叔一时没了话语,便这样看着她走了进去。

等又走了一段路,空劫停了下来,将两坛酒放在地上,开始朝着林子四周喊道:“阿虎,阿虎!”

没一会儿,从远处传来奔跑的声音,声音渐渐靠近,空劫探着身子望过去,而后开怀地笑着走上前。

“阿虎,你看,我买到爹爹喜欢的碧清酒了。而且我还认识了新朋友,她叫温莫,是个和阿虎一样很厉害的人呢。”

那被叫做阿虎的嘶吼两声,空劫摸摸它厚实地皮毛,将它抱在怀中,竟是只巨大的老虎。而在那老虎的身后跟着两只灰色皮毛的狼。

若是温莫知道这空劫说保护她的阿虎们竟是三只凶兽,也不知道是放心还是更担心。

空劫将两坛酒挂在两只灰狼身上,而后自己坐在阿虎的身上,三只凶兽便开始在林间穿梭奔驰前行。

暮色渐沉,林间的寂静被打破,没有人会知道那森林之王载着个美丽的女子,于夜下迎着月华璀璨走在回家的路上。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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