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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深战寞 作者: 负压 字数:3424 更新时间:2019-12-20 17:09:53

第二十三章 盗狐花弄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样月耀星灿的夜色,本是有情人相拥,望月叹一句“人生得此美景佳人,夫复何求。”

可是这样的夜晚,温莫却是忙碌的很,不忙幽会,只忙相会。才从尚书府回到安泰殿的温莫,看看躺在榻上已经侵完药浴的颜孜初,他背上的伤已无大碍,此时正仰躺在锦绣床榻上。

那双颊泛着粉红色,显然未出浴多久。他朱唇微启,浅薄的气息声,安静的茂密睫羽,每一处都像是在惑弄凡心。温莫看的入了神,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抚上颜孜初凝脂样的肌肤,入手的触感细滑柔软,似拂过清溪,又似抚上棉絮。

温莫俯下身去,将颜孜初看的极近,连他脸上细腻的毛孔都入了眼中。

她似是被惑住了,双眸颜色,如无月夜色下的深潭之水,透着浓浓的渴望和迷惑。她渐渐看近了去,那绯色润滑的唇瓣与她的离得极近,只稍她再近一分,便能四瓣相合,唇齿相依。

她真的是被迷住了,竟没有抽身离去,清醒神智。而是越靠越近,他吐出的暧昧兰香都进了她的鼻尖。她的心跳的极快,就在一粒尘灰的距离时。

门外竟不合时宜地响起一道敲门声,再伴一道女声:“主上,花将军等候多时,命我来唤主上。”

这突然的打断,倒是叫温莫清醒了过来。她看着静如木鱼的颜孜初,再看自己此时这明显的轻薄姿态,忽地笑了出来。只差一点,自己竟就要乘着孜初昏迷的时候,夺去了他的初吻。温莫好笑地直起身子,轻抚了下他的脸颊,才起身出了颜孜初的屋子。

带着蜚语,朝着天寿宫走去。

温莫走后没多久,安泰殿里华美床榻上的那昏睡不醒的人,忽地咬牙切齿。双眼虽仍是闭着,却能感到他浑身绷紧,被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蜚语你干的漂亮,老子跟你没完!

天寿宫的侧殿门被推开,蜚语在殿门外等候,温莫一人进去时看到的就是:一只狐狸躺在贵妃椅榻上,眼尾上扬,青丝垂地,浅唇薄弯,一副调笑不正经的模样。

“军师大人终于肯回来了?叫小生一阵好等啊。”花弄浅笑露出洁白的口齿,细长上扬的眼尾如书中迷惑人的青狐。

“盗狐来访,温莫自然要回的。”温莫难得与之调笑,许是方才对着孜初的轻薄劲还未缓过。

盗狐是江湖上几年前的一个侠盗,他只盗奸恶之徒,只盗无良贪官富甲,每一次行盗他都会留下一块狐狸模样的木制小牌。也正因为这木制小牌,江湖中人虽从不知道他的长相,却称他为盗狐。

花弄便是盗狐,只是花弄也不止是盗狐。

花弄一副古怪模样看着温莫,实在是好奇平时虽不是一副正经却也是谈吐得宜,举止优雅的温莫竟跟自己在玩笑。他笑容扩大,像是要裂去耳畔,侧身面对着温莫,一手折起撑起脑袋,说道:“稀奇了,军师大人竟也开始不正经了,莫不是刚调戏完良家少男?”

温莫笑笑,想着孜初到底算不算是良家少男,这样值得深思的问题。

“不会吧,真被我猜中了?”看到温莫那副笑着沉思的甜蜜模样,花弄腾地坐起来。

“花弄,你昨夜私闯禁宫来要见我,便是要与我说这些无聊的事?”

温莫不想再与花弄在调不调戏这个问题上探讨,她款步走至殿门正对的红木椅上坐下,闲淡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地喝着。

听出温莫不愿再说,花弄也不焦急,再听温莫谈及正事,他便皱起了眉心。花弄在温莫身上到处打量,似在极为认真地研究着,过了好一会儿,温莫看过来了,他才悠悠开口:“我说你如果改行做算命先生,必定客似云来。”

“这么说你们已拿下无寿。”温莫凝眉,眸色黯淡,她其实宁愿自己未算准,宁愿自己这次错了,误会了无寿。可是或许,终是他们无缘,无缘知己。

“何止,就连你留给怜依的药也结解了全军的腹泻乏力之苦。你究竟是如何料到的?”花弄一脸佩服的模样,走至温莫旁边的椅上坐下,也学着温莫的模样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悠悠地喝。

温莫未去回答花弄的话,而是想起了与无寿对月举杯的情景。他甚至还叫她早些回去,说是一人对月独饮甚是寂寞,可是如今就算她回了,他们也再无机会对饮了。

温莫笑的寂寞,饮下一杯茶,像是饮下一杯烈酒,她再启声时已恢复平静,声音低缓和煦,似乎从未低落过心境。

“我为何知道是无寿做的,你无需知晓。至于那解药,我也不过是多怀疑了一处,歧河贯穿南疆与望禹,源头在南疆。若是有人想要在我不在的时候,扰乱军心,最简单的便是投毒。若是食物却不能保证每个人都会食用,可是水却是必须的,并且军营一带,只有歧河一处水源。”

“啪啪”两声掌声响起,是花弄侧手击出。

他笑眯着双眼看着温莫,眼中流光既是赞许又是古怪,只听他阴阳怪气地说:“温莫啊温莫,如你这般的女子,究竟是何人才能降服呢?”

“花弄啊花弄,如你这般的男子,究竟是何人竟能降服呢?”温莫学着花弄的模样说话,只是才能改成竟能,使得意思大相径庭。

温莫一直都知道花弄虽年轻却在江湖中地位极高,能够令得他抛弃江湖中声望来到军中,自然有着一段少有人知的隐晦。

据说那是一位姑娘,姑娘的父亲曾说自己的女儿非达官显赫,将门虎子不嫁。而那位被这盗狐看中的姑娘竟也是个实心眼,就算父亲已经故去,也一直为父命是从。

听完温莫的话中之话,花弄悻悻地摸摸挺翘鼻尖,而后轻咳一声又说:“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你说为何要在信中强调非我来给你报信不可?”

当温莫走后,军中突发疫情,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怜依将温家两个兄弟叫到一处,当着他二人的面拆开了温莫留下的书信。温戟温将疑惑不解,因信中只有两句话:立捕无寿,花弄传信。

他们自然明白句中涵义,只是他们不能相信俞阳子有二心,尤其是温将。可是等怜依用温莫留下的药解了军中病情后,他们不得不怀着将信将疑的心关押了俞阳子,而后派花弄去颜都向温莫传消息。

“为何叫你传信,自然是因为你的武功最好,这颜都皇宫若是你盗狐想来,不是如入无人之地?”

温莫抿茶,其实她并没有说出全部的理由,花弄武艺高强能够抵御暗杀,能够轻易进出皇宫,这些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花弄在颜都无人认识,自然就少去了许多眼睛的注视。

“总觉得你说的不真不假,我也懒得与你计较这许多。你既然说我们无需知道俞阳子为何是内奸,我也是信你的,只是接下来如何?你倒也要给个说法啊,你二哥可是极为偏袒俞阳子的,若不是温戟在那里挡着,说不定早将俞阳子放出来了。”

“不急,待我回去再说。二哥敬重无寿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只要大哥在,二哥就不能做出什么妄动。你回去便说我不日便回,无寿那里只需关押不与外人接触,其他的都好吃好喝的送去。多少二哥也能宽心些。”

“这便没了?”花弄睁圆了狐眼,瞧着温莫的样子,像是在看怪物。

“没了。”温莫浅笑,放下茶盏。

“好你个温莫,我怎么说也是个堂堂的副将军,你竟然真叫我来干这跑腿的事,起先我还以为你指名道姓的叫我来,是有什么别人干不了的重任交予我,却想不到真的就是个传消息的。”花弄跳起,脸色涨红,像只被气怒的狐狸,龇牙咧嘴的模样在温莫眼中竟有些可爱。

温莫轻笑不语,花弄看着温莫一副淡定如初的神情,心中的愤慨更胜,可是也再说不出其他什么,只是手指指着温莫颤颤发抖。

“不行,怎么说你也得补偿我。”花弄无可奈何,只得顺口气放下手,而后又坐下。

“你想要什么补偿?”温莫回答的闲淡,慵懒样子似同意又似不同意。

“我盗狐美名传扬天下,只是唯有一处遗憾。”花弄说道此处,看向温莫,未见她有何反应便又接着说:“这遗憾就是从未在皇宫逛过,一是皇宫戒备森严若是被发现了后果不小,二是皇宫布置曲折若不是常年宫中的人还真不好找路。今日若不是你事先叫你那小婢女在这等着,点了盏特别色泽香味的千叶灯,我还真不一定能找着你的所在。”

“所以呢?”温莫懒懒地抬起头来看向花弄,看了两眼又觉这狐狸样子看多了,也是无趣,便又垂下眼去看手中空空的茶盏。

“所以来者是客,你这一地之主的待客之礼,总是不会落下的吧。”说来说去,他也不过是想要温莫好好带他逛逛这后宫,想来温莫是不会拒绝才是。

温莫看着花弄眼中的狡黠,脸上的奸笑,便不由的想要搓搓他的热情。

她缓缓开口,声音柔软,似一杯最为清澈干净的清水,她说:“你可知,在我回来之前,就有一个人因为没有经过敬事房,便在这宫中长待,而被打了好几十廷杖,去了半条命,至今都伤势未愈。盗狐博闻强识,必定是知道这敬事房是何地的吧,若是你愿意去一趟,温莫自然不会推诿一地之主的待客之道。”

此时,温莫脸上的温笑到了花弄的眼里如同恶鬼一般,他一听完便猛的加紧双腿,咬了咬牙,抿了抿唇。而后强颜欢笑道:“我觉得我身为军中副将还是该已正事为主,也不能在这颜都多呆,军师尽地主之谊的事还是日后再说好了。我先走了,望禹再见。”

最后四字说完,花弄便花影一动,不见了人,屋中只空留温莫一人。

此时蜚语与门外轻敲,温莫道一声进来。蜚语推门而入。

“主上,流言派人传话,七殿下醒了。”

作者的话
负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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