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约期已至
8月17号不知不觉就道了,我和胖子,解语臣一行三人踏上了前往长白山接小哥回家的路程......
冷月当空,万灵剔透。
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我已来到了青铜门前,这里的事物依然和十年前一样。
我把手貼在巨大透着黑光的青铜门上,感觉到的只有冰凉,彻底的直达心底的寒意!
抚摩着那上面神秘古老的花纹,我深呼吸了一口,我知道,闷油瓶就在这青铜门背后。胖子从背包里掏出那个精致的鬼玺,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它接了过来。
努力调整着自己不安的心情,还是难以抑制内心的那种激动,或者说极致兴奋。很久没有过这种感受了呢,比在古潼京看着自己一手操纵的计划一步步走向成功,比一步步把‘汪藏海’的阴谋推向毁灭还有令人狂躁发疯!
看到门上的暗格我捧起鬼玺按照图形放进去,轻轻地用手一推,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喀嚓声,机关启动了。
胖子迈着笨重的脚步往后一退,解语臣也伸手把我拽了过去,生怕伴随着巨门打开的还有其他‘东西’。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山洞里却一丝动静也没有,只留我们三个人驻足相望。
“这是怎么回事?门怎么还不打开!”我有些急了,立刻炸毛起来。
“再等等阿天真,要不我去那炸药过来?炸也要把这破门炸开!”胖子大声嚷嚷着,转身就要去找装备,小花则是一句话也没说。
十年了,闷油瓶你还好吗?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你过得一定很孤独吧。我不知道在这十年他是吃什么过来的,只要一想到他在里面对着黑漆漆的‘终极’我就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把门砸开把小哥拖出来!
“别抱太大希望,你知道的,这十年里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解语臣拍拍我的肩膀留下这一句话。看着他俩在身后忙着拿照明弹,火把等装备,我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确实,十年里谁都无法保证事情发生的轨迹,也许闷油瓶会饿死在里面,也许他会再次失忆......
“轰隆轰轰轰......”
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耳边是震耳欲聋的青铜撞击在一起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浓烟聚集在面前,只有黑白一片。
我极力地睁开眼睛,看到青铜门缓缓地往两边打开,果然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哎门,门开了!”胖子喜悦地说着,向我摆摆手示意可以进去了。忍着眼睛的剧痛我奔进了浓雾之中,抬起脚跨进了终极。
“我的天!我是不是瞎了?”胖子每说一句话总带着夸张的语气,不过说实话我差点也以为我瞎了。
这里简直和黑洞没什么区别,你完全看不到一丝光线,甚至低下头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只能在黑暗中听见同伴的声音。
“这就是终极?”小花突然冒出一句,我想他现在也肯定满腹疑团。
来不及解释,我知道目前最紧要的事情是什么。
“张起灵!小哥!”
巨大的青铜门内漆黑一片,回答我的只有我自己的回音。
“小哥!快出来,胖爷我来接你嘞!”“张起灵!”小花和胖子也在一句一句地喊着叫着,但是整个黑暗中没有任何回音,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地狱之中。
我依然不死心,踱着步子像盲人一样摸索着,叫喊着,我甚至认为闷油瓶的耳朵出了毛病或者他在跟我玩捉迷藏呢,我就是不愿意告诉自己失去他的消息。
“天真,歇会吧。”
“不!我要找到他,我要找闷油瓶!”
“......”
“小哥!你的天真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个人都没剩多少体力了,喉咙也干哑。
“胖子,你去拿水壶和火把进来。”解语臣说了一句。
“哎你咋就不去阿?”
“好了好了小花你和胖子一起去吧,我待在这里就行了。”
“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没问题?”
“嗯,我会在这里等他。”
“唉。”我听见胖子叹了一口气,然后是他们俩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整个青铜门内就只有我一个人!
你能想像,当你孤身一人坐在无止境的黑暗中是什么处境,有恐惧有不安,更多的还是对闷油瓶的担忧,以及想念。
小哥呢?十年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吗?我问自己,心早已凉了半截,那是一种名为失望的感情驻扎在我的心里。当我的眼眶里涌出大颗泪珠,沿着面颊滚滚流下的时候,我居然毫无意识,在我的脑海里不断跳出来一句话,那就是“一切都完了”。
我叫吴邪,十年前我大学毕业在杭州开了一家古董店,本想着就这样赚赚小钱过过日子,没想到因为爷爷的一本笔记本,我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我跟着三叔开始我的盗墓生涯,一路上遇见了很多人很多事,我认识了胖子,阿宁,潘子等等无数人,当然,还有那个闷油瓶。
山东瓜子庙,第一次和小哥合作,我偷偷地叫他闷油瓶。
西沙海底墓,他第一次对自己微笑。
秦岭,我和老痒去找青铜,第一次强烈地希望有他陪在身边。
塔木托,我对他说“至少你消失我会发现”
四川四姑娘山,铁三角分离。
广西巴乃,我想带他回家。
古潼京,我从这里开始反击,天真不再。
墨脱,最后的战场,我在这里终结了汪藏海的时代。
原来一个人的生命里会有这么多的落脚点,而每一个落脚点,无论他是否参与,都已烙下他的印记,在遇见闷油瓶之前,我从来不知道我会想念担心一个人到这种接近疯狂的程度。所有的期待和对未来的计划仿佛都在这一刻坍塌了,心里苦涩的滋味,剩下的只有绝望。
“你个杀千刀的闷油瓶,你让老子我等了你十年,想你想了十年......”我颓废地瘫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我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即使闷油瓶真的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尸体,把他从这里带出去!
也许是我的敏感,我察觉到黑暗中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种声音不大像人发出的声音,更像是长满了脚的‘东西’在爬行。
怎么办?我掏出枪警惕起来,生怕又遇到百足虫或者其他东西,想起上次在这里被阎王骑尸的事情我简直无地自容,这阎王居然把我当女的!
我心里这么想着,却发现早已没有力气站起来,像失去了什么动力一样,可能现在的我已经不怕死了,我清楚地感觉到心里空荡荡的,竟然只想着如果闷油瓶死了,我就追随着一起去死!
我麻木地坐在那里,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那怪物的声音来判断方向,我举起枪,手心已经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