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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深战寞 作者: 负压 字数:2622 更新时间:2019-12-20 17:09:53

第十六章 百思不解

等她安抚完颜孜初不再痛苦呢喃后,回到温府时,已经过了亥时。

府里的总管九叔迎上来,跟温莫交代了千余人已经在安排的厢房里就寝,温府的门生今日也来了许多拜访,见温莫在宫中久未归来,便让九叔转达一声问候后离开了。

“小姐,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九叔名叫九归,在温府已经几十年,看着温莫从小长到大,最是心疼这个坚强的小姐。

“嗯,我知道,九叔一日辛苦了,先去歇下吧。”温莫朝九叔道一声,声音恭顺有礼,是晚辈对长辈的敬重。

与九叔说完,温莫便回了自己房中,身后一个一直跟随温莫的俏丽身影待温莫进来屋里,她便阖上了房门。而后朝着坐向书案前的温莫跪下,说话的声音娇柔好听,却又有坚韧无畏的气质,她说:“蜚语保护殿下不利,还请主上责罚。”

屋里刚刚点燃的烛台,光微凉,照在温莫平静的脸上,却有种让人敬畏的温和。她看看恭敬的单膝跪地的蜚语,而后说道:“此事,你于暗处,不好出面,我知道你已经暗自用内力化去那打去孜初身上的力道。你起来吧,我有别的事问你。”

“是。”蜚语起身,是个娇笑的女孩,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她已经二十五,在温莫十三岁接掌温家暗卫后,已在温莫手中做事六年多。

“孜初从那日昏迷后,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近过孜初?”

“除了服侍的婢女以及太医,并无其他人靠近过殿下。”

温莫静默片刻后又问道:“孜初的膳食依旧如从前一般由流言亲自负责?”

“是。”蜚语看着主上沉思的神情,脑中思揣片刻后道:“主上怀疑殿下的昏迷不是因为体弱加伤势,而是有人刻意下毒?”

“是,我看了孜初的伤势,并无可能至今未醒。而且我看他脉搏正常无异,却时常发出噩梦话语,所以有此怀疑,但是我却想不出谁会有这样的动机,又不是要孜初性命的样子。”温莫垂眸沉思,一手撑住下颚,眉蹙成小丘。

“既然不是意在殿下的性命,主上无需过多担忧,更何况药神大弟子千余人便在府中,明日主上将千余人公子带去为殿下把过脉,一切便会清楚。”

温莫皱眉抿唇,神色一暗,未再就这件事过多谈论,再对蜚语说道:“你明日随我入宫,从此便在明处保护孜初,先下去吧。”

“是。”蜚语躬身听令,后退出温莫的屋。

这一夜耗了温莫太多的心神,她并没有想到回到颜都的第一天便看到了她最不愿看见的情况。温莫一生温和淡漠,对于许多事都不会计较执着,但是对于她认定的,若是有人踩及这底线,她便不会顾及任何的遇神杀神遇魔弑魔。

肃穆的夜色,淡月残星下的颜都皇宫如同沉睡的金色巨龙盘卧。万籁寂静下,安泰殿里主室里的美人昏迷不醒,那因俯卧姿势露出的侧脸,在稀薄的月华中精美绝伦。

床榻旁的几名侍女不知为何开始昏昏欲睡,待再支撑不住,倒地睡去的时候。一瘦高纤细人影于窗前站立,面对着床上紧闭美眸的颜孜初,手中捻弄着从窗前花瓶中扯下的娇艳花瓣。

“你盼星星盼月亮的,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倒好,居然卧床昏迷不醒了。”

黑暗的屋里,没有另一道声音回答,却见床榻上原本昏迷不省人事的人缓缓的起了身。

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从肩背滑过,透着惑人的仙姿,茂密睫羽一颤,眼帘缓缓开启,琉璃美眸显现,于昏暗里竟胜过冷月的清华。他掀开锦被下榻,精瘦的身躯,洁滑的肌肤美的叫人挪不开眼去。

“我不信以你的手腕,会不知道皇后那日要去落凤苑,会不知道柳妃有心设计于你”那道身影接着说道,声音轻柔又亮丽,让人忍不住想象这副嗓子歌唱时是何等的美妙。

“那么以我的手腕,难道会忽视掉未净身男子进宫服侍是后宫大忌,这样的事?”颜孜初赤足走至茶案旁坐下,如平常般无骨的姿态。可是脸上那不同以往的似有似无的浅笑,却再也让人不觉流氓无赖,反是流露一种叫人不敢轻视的危险。

“你的意思是,那日你是故意的?故意叫海福揭露信诺没有进过敬事房,故意让柳妃的计谋顺利实施?”那道美妙的嗓音又起,听完颜孜初的话似乎感到很有意思,离开窗前的阴暗处,挪身至颜孜初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另一扇窗撒进的淡色月华,笼在两人身上,一个是倾倒世人的天姿,一个是祸乱天下的妖态。浅光中看到那有美妙嗓音的人面施厚粉,艳唇妖眸,眉黛颜色艳丽,身上香郁扰人心神。

“故意又如何?无意又如何?她柳芮苒做了她想做的,本宫也得到了本宫想要的,岂不是皆大欢喜?”颜孜初浅笑,眸光幽邃,慵懒却让人臣服。

“所以说你早知道那信诺是个阉人?你怎会有如此自信?”

“战莫叫来在我身边伺候的人,她便必定会派个能在我身边伺候的人。若是正常男子,依照她的秉性怎会去做害他人一生性福的事?所以她派来的人不是天阉,也必定是后天残缺。”颜孜初轻笑勾唇,便似精怪惑人,仙人下界。

“可是你却没有想到温莫会这个时候回来对吗?哎呀,这可见不能见的滋味不好受啊。”那人漆黑瞳孔流转,一手撑起搁在腮下,脸上的笑意故意又狂妄,启唇动作间,香郁更胜。

颜孜初眸色一凝,原本的浅笑散去,无影无踪,身上的慵懒也被恼怒覆盖,就连说话的声音也变的低沉,他说:“你来时可有惊动她的人?”

“我怎会如此无用,不过你家温莫可真是不能小觑,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好几次我还真的险些被发现了,还好我会兽语。”说话的人懊恼,艳丽之色染上娇嗔,他做的毫无变扭,却叫看的人浑身不适。

“近日无事便别再过来,免得叫战寞发现。”温莫一向将他看的极重,此次回来看见他无端受伤昏迷不醒,便立即将原本便不少的暗卫又增加了一倍之多。这整座皇宫里怕是连父皇的照清殿都不如自己安泰殿固若金汤了。

“怎么旧爱回来了,便不再理会奴家这个新欢了吗?”那人眼眶泪渍闪闪,宛若瞬间便可梨花带雨,演一场花泪大戏。

“尤凤。”颜孜初本就是个深宫里养出的擅于假面,长于城府的人。但是就对那么一件事一个人,他不容任何人嬉笑以待。

尤凤,颜都名旦,就算是皇家要他上台,也需事先告知。他的歌声与身段是城中众家少女的梦,据说连男子也有不少倾倒在其戏服之下。对于他的过往,人们知之甚少,不知道什么时候名不见经传的尤凤便出现在了百姓眼中,几乎是一夜之间,便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

“明白,明白。”尤凤讪笑收声,不再嬉皮笑脸,深怕真的惹恼了颜孜初。

“我让你办的事,都办好了?”颜孜初声音沉远,幽静里更显诡秘。

“当然,不然我怎敢来见你,楼主。”

“你回去吧,有事我会叫人唤你。”

“是。”

月影一动,屋中那香郁甚浓的人便消失不见。颜孜初一人坐起,走至窗前,看着那尤凤方才摧残的花朵,花瓣捻弄的颜色都褪去小块,那被拔下花瓣的花朵一看便是人祸,否则怎会有半片残瓣遗留花萼上。

他嘲弄一笑,将整支花从花瓶中取出,残缺的花瓣连带整支花被他握于掌心,他推开窗门,手再次摊开时,花已成灰,随风而逝。

作者的话
负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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