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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深战寞 作者: 负压 字数:2173 更新时间:2015-09-27 13:30:43

第十四章 回都前事

望禹,歧河岸边,温莫的竹屋被霞光盖上一层薄光,泛着微黄,如云外仙居般的幽静。

东苑里的温莫坐在案前,执着笔杆已经被磨得光滑的毛笔,在一张宣纸上专注地写着。竹门一声吱呀被推开,进来的两人,女子素净布衣的是怜依,男子青衫右肩挂一药箱的是个生面孔。

“小姐,药神的大弟子千余人公子到了。”怜依上前两步,走至温莫跟前,低声说道。

“嗯。”温莫应答,却未有多语,仍旧专注地忙着手里的活,似乎对其他的什么事都充耳不闻。

怜依转头朝着千余人说道:“公子抱歉,小姐做事时从来不理旁事,怠慢公子了。”

“怜依姑娘无需多礼,余人明白。”千余人一拱手施礼,脸上春风暖笑,浓眉大眼,挺鼻厚唇,微黑的肌肤,身姿挺拔如松,一眼看去便是个老实有担当的男子。

温莫对于两人的对答充耳未闻,笔下行如疾风,而脸上的神情竟越显凝重。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后,温莫笔杆一抬,收起最后一笔,才算是将这封信完成了。

她拿起墨迹未干的信纸,再看两眼未觉再有不妥之处才拿起一旁的信封,将墨迹已干的信纸小心放入信封中。抬头对着怜依说道:“这封信好生收好,若是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便在两位兄长都在的时候将信打开。还有,不可让任何人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怜依应诺,上前将信小心收入怀中。

温莫起身走至千余人跟前,一拱手施礼,脸上的严肃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温雅知重,她起声说道:“令先生久等,是温莫的错,还望先生海涵。”

千余人微笑之,眉宇温和,声音也如顺流的河水,他说:“郡主客气了,余人为人看诊时也是心无旁骛,这点余人尚能理解。”

“多谢先生体谅。温莫这次回都一为公事,二为私事。此次寻先生来便是为这私事而有求于公子。温莫一故人,因在母体中便带剧毒,出身后常年病体羸弱,希望先生能随我回都为我那故人看诊。”温莫言语温暖和煦,一字一音皆如温水涓流,让人听之愉悦。

“余人是医者,医者治病本是本职,何来求与不求之说,郡主客气了。”千余人唇角又扬一分,谦逊君子之姿毕现,叫人倾叹。

屋外秋意凉爽,余阳斜晖未倾洒多时,便入了夜幕。这一夜里繁星璀璨,漆黑也染上银光,秋风声潇潇。风中两人举杯对饮,皆是浩然身姿,温雅气度,一是温莫,一是俞阳子。竹桌上白瓷酒壶,两精巧酒杯,杯中白酒濯濯,映着月影星辉。

“温莫明早便走?”

“是,这一趟短则半月多则数月,现下战局不稳,许多事还望无寿多多照拂。”

“短期内南疆不会举兵犯境,温莫早去早回便是。不过温莫这一走,阳子可就少了个对饮之人,甚是寂寞啊。”俞阳子轻笑,薄唇皓齿于星辉下盈盈动人,颜色妙曼成一道天地间的殊丽。饶是见惯了美人姿态的温莫也不免多看了两眼。

“无寿若是不舍温莫,不如温莫换个人去?”温莫眯眼浅笑,自然是说的玩笑话,看着俞阳子的眼里尽是精怪。

“若是有人比温莫适合,阳子倒真是要去给你二哥说说换个人选。不然这之后的数个漫漫长夜,阳子只能空对明月,想想都心中郁郁。”俞阳子回看温莫,笑容依旧温和,入眼的笑意染的双眸深情灵动,叫人看了竟有些移不开眼去。

“呵呵,无寿竟如此看重温莫,倒是叫温莫心中也生不舍了。”温莫举杯饮尽清酒,抬眼望去夜空,那璀璨的星子撒进温莫深色的眸中,瑰丽之色夺人心魄,却又让人清醒知晓这不是温莫的颜色,她的颜色不是耀眼的,该是平淡舒适的。

“温莫此行一路小心,若是可以还是尽早回来才好。”

“怎么?无寿明日不送温莫了?”

“不送了,既知要回,何须去送,倒是平添悲情。”俞阳子转过看着温莫的眼,投去手中的酒杯中,眸光应对着杯中的月影,衬的空幽寂静。

“温莫不在的时候,无寿若有何需要,告知怜依便可。无寿也不需挂心,温莫自小长在军中,又可曾怕过什么。”温莫说话缓和,眼中却透着自然的雄狮气魄,那是叫人不能不信的气度。只是话中带话,似有什么深在其中,又叫人一时寻不出来。

这一夜里秋风送意,星月相随,清酒辅情。他们对话轻松舒快,知己之交是为交心,都是心中澄明之人,许多话无需点出便知其意,很多事不用做来便能明白。或许再早一些,再早一些相识,他们的相处便又是一番叫人艳羡的景样。

第二日清晨,为温莫送行的人只有怜依及两位兄长。几番寒暄后,温莫与千余人上马行去。一路尘土扬起,马蹄声嗒嗒,朝着颜都的方向。

歧河畔竹屋西苑里,茶香四溢,材儿正在照着俞阳子教的方法娴熟地煮着茶。一旁的轮椅上端坐着的人,玉冠面容,松山之姿,他手捧一本翻旧了的兵书,轻松惬意地读着。

按捺已久的芽菜终是没有忍住,小心地捧着茶杯走至俞阳子身前蹲下,将手里茶盏朝着俞阳子小心地递去。待俞阳子目不斜视地接过,他又多看了看俞阳子脸上的神情,犹豫片刻才小心启唇:“公子,今早是军师启程回都的时候。”

俞阳子觉出了芽菜的好奇,也听出了芽菜的小心翼翼,最后浅笑启唇:“我知道,你其实是想问为何我不去相送是吗?”

芽菜点头称是,眼中目光清澈,不带丝毫浊色,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其实芽菜这许多日在军师府住下了,心里早早产生了某种期许,希望军师与公子的缘分能再进一步,不是只停滞于知交好友,而能有月下红线牵情之类的姻缘。

但是这么多日下来,芽菜又不知为何觉得军师与公子中间似乎隔着什么难以名状的东西,让两人永远也不可能到自己期许的那一步光景。

“这世间事林林总总,不是求便可得,也不是不求便不得。你只需记得该是你的,神夺不走,不是你的,魔也夺不来。”俞阳子看着芽菜似懂非懂,满脸疑惑的样子,轻轻笑笑,揉揉他的头后又将平静的目光放在了书籍上。

作者的话
负压

我觉得我非常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