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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深战寞 作者: 负压 字数:2767 更新时间:2019-12-20 17:09:52

第十一章 信不过轻

三伏天过,秋意真正袭来的时候,安泰殿里繁花凋零。

信诺这日正被流言嘱咐将后院里的残花败叶清扫干净,大扫帚在他手上使地虎虎生威。信诺扫了一阵后,心满意足地笑着看自己身后的成果,却发现原本还是稀稀拉拉的几片败叶几朵残花,经过自己的演练后变成了大片大片的铺盖在地上,已然没有了一块干净的地方。

信诺垂头沮丧着想,还是跟着郡主好玩,到了这皇宫里照顾美人殿下倒是变得无比无聊了。这地不会扫,这饭不会做,这礼仪半吊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望望天,信诺眨巴眨巴自己浑圆的大眼睛,少年老成地深深叹口气,认命地垂下小脑袋,重新整理着后院的一片惨败。

如果温莫在这看着这样的信诺,说不定还会告诉他一句至理名言: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听完后的信诺必定是带着一脸的崇拜,充满热血地投身于照顾美人殿下这个天降的大任。

然而一切都是空话。

这日天气刚刚好,对于闲乏了的七殿下颜孜初而言真是个找乐子的好时候。可是没有人陪着,再好玩的事也是会让乐趣减半的。

所以坐在大殿檀木镂空雕花椅子上的颜孜初正在脑子里寻思人选。那些个皇子是不可能的,都忙着学习充实己身为皇位甄选未雨绸缪呢,怎会有闲工夫陪自己。流言就算了,大木头培养出来的小木头,指不定当自己开怀大笑的时候看到那张冷脸就什么都笑不出来,甚至被吓哭都可能。

那么找谁呢?

对了!战寞不是给自己派了个小跟班吗,貌似叫轻诺的来着。就他了,虽然感觉有点呆,但是总比流言那个扫人兴致的木头好太多了。

这样想着的颜孜初唤来了流言,好言好语地说道:“流言,上次被战寞派来的轻诺呢?”

这时的颜孜初,满脸诚恳,茂密睫羽将阳光筛落,一点点的光粒落在瓷白脸颊上,纤美动人。让流言不好怀疑是自己记错了信诺的名字,还是殿下未老先衰不记事了。

最后流言决定不纠结信诺为何在殿下口里改了名字,冷静地柔声回答:“回殿下,信诺在后院清扫,殿下若是要寻他,奴婢这就去将他找来。”

“不用,不用,我去便可,你下去吧。”颜孜初挥挥袖,心情极好地将流言挥退,而后直起无骨的玉身,云步朝着后院行去。脸上三月春风般的笑容未曾断过,倒是疑惑了一路安泰殿的奴才下人们。

前面说颜孜初今日心情极好,倒也不是什么因为天气,只是人心情好有时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可是这好心情却终止在了他踏进后院,吸入第一口尘灰的时刻。那个他曾经花前月下,举杯对月怡情颂诗最佳去处的后院,那些美丽的花儿呢?那些秀挺的枝叶呢?

它们都怎么凋零成土,一地狼藉了呢?

正当颜孜初瞠目结舌地百思不得其解时,从繁忙的清扫工作中抬起头来的信诺,看到殿下的到来,忙迎上去,欢声说道:“殿下,您怎么来了?这里灰尘多,殿下身体不好,还是等小的清扫好了,您再来观景吧。”

颜孜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信诺,轻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你在清扫?”

那双流转着琉璃色的眼眸,殊丽惑人,浅色朱唇几不可见地微颤,薄灰覆在瓷白肌肤上,竟也平添几分怜人的美感。只是那满脸的匪夷所思,难以置信让被看着的人总觉几分尴尬,不敢再去探究更多的丽颜。

信诺红了红脸,伸一只手有些羞蛮地挠挠头,继而说道:“对不起,殿下,信诺不会清扫。之前在郡主那,也从未干过。”

颜孜初抚额长叹,战寞那女人究竟是找个人来照顾自己的还是找个人来给自己照顾的?他现在甚是怀疑战寞派信诺来这里究竟是不是她自己无法忍受这个呆子了,所以送来这里折腾他的。

看见美人殿下万般无奈的样子,信诺更加焦急,挠头的动作更大些,险些扯下大把大把的头发来。他看看颜孜初又看看自己扫了一上午的经典杰作,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证明自己被郡主派来是有用的,是被委以重任的。

信诺挠头蹙眉地思索半天,最后眼睛忽地一亮,急着向美人殿下说道:“殿下,殿下,我会医!我虽然不会扫地,不会做饭,礼仪也是半桶水,但是我的医术是很好的,之前军营里有什么疑难杂症都是我给治好的!”

似乎害怕颜孜初不相信,信诺学着男人的样子用力拍了拍自己挺起的胸膛,却被自己的蛮劲拍的差点一口气没顺过去,猛地弯腰直咳。咳红了脸颊,仍旧一直看着美人殿下阴晴不定的脸色。

“行了,本宫又没说不信你。”颜孜初一摆衣袖,神色凝了凝,继而又说道:“既然你根本不擅长这些杂事,以后就让流言别吩咐你做这些事了。放下手里的活,你且先陪我去落凤苑一趟。”

“殿下去落凤苑作甚?听流言姐姐说那里就是冷宫,地处偏凉,有些在那呆久的人都疯了,而且晚上还有女鬼啼哭声,很吓人的。”信诺抱紧手里的扫帚,一脸惊恐地看着颜孜初,表现的极度不愿的样子。

颜孜初美眸斜瞟过去,一脸嫌弃的样子,似乎在说刚刚拍地自己岔气的男子气概呢?说没有就没有了?可是被看着的信诺倒是骨气了一回,坚守立场地猛摇着头,甚至倒退两步。

最终看不下去的颜孜初,眸光一凝,阴恻恻地说道:“小轻诺,你若是这白天不陪本宫去,本宫便让流言晚上将你的铺盖送过去,让你晚上去那睡。你看,你打算怎么选呢?”

这话语尾音轻柔飘浮,荡在空中都似有回音萦绕,盘旋耳畔,好似清冷兰气贴着耳蜗吹送,直直地寒颤着心脏。信诺抖了抖,觉得美人殿下的话还是听的为好,总觉得殿下笑着轻说的样子像是水里探出头来,吐着红信子的青蛇,让人寒意袭身,不敢妄动。

信诺泛着泪光的眼眸,委屈似地转了两下,才小小声地开口说:“我去,殿下。”

颜孜初轻笑,笑意浅薄,当然是因为其中掺杂鄙视,然后便转身悠闲地大步大步朝前走去,样子如同刚刚心满意足轻薄良家少女后的恶霸般张扬跋扈。却没过多久,又听到身后带些幽怨的小小声传来“我不叫轻诺,我叫信诺,诚信的信,诺言的诺。”

信诺在颜孜初身后望天呢喃,对于刚刚殿下叫错自己名字耿耿于怀,却又害怕那双阴恻恻像毒蛇一般的美眸再次凝向自己。忽地觉得前面的身形停了下来,信诺又急急地巴拉下脑袋,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盯着自己的鞋尖。

“以后本宫是你的主子,本宫说你叫轻诺,你便从此就叫轻诺,听到没有?”颜孜初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记错别人名字是件可耻的事情,他看着信诺黑乎乎的脑袋顶,怒气收也收不住地往外冒着。一双水眸都染上火焰,灼着人心。

信诺听完美人殿下的话,瘪瘪嘴,无奈地说道:“听到了。”

于是乎,信诺从此更名轻诺,轻薄的轻,承诺的诺。

虽是听出了刚改名的轻诺的不甘愿,但是颜孜初也不好再无理取闹,重哼一声又转身朝着落凤苑走去。心里想着战寞真是没良心,偏生找了个这么个没眼色,没能力,年纪小又不懂事的家伙来自己身边。

可是转念一想,想到同样是战寞放在自己身边的流言那冷冷凉凉,扔块石头都溅不起水花的木头模样。颜孜初又觉得战寞派来的这个缺心眼真是极好,至少比木头有趣多了。他轻笑笑,水润朱唇扬起,便是人间最美的弧度,一旁坚挺至今不败的红花都羞落了一地。

再说颜孜初身后闷闷的轻诺,此时才知道了流言姐姐照顾这美人殿下的不易啊。自己当初怎么就被美色蒙昏了头,竟觉得这会是份美差呢?信诺像是忽经沧桑一世似地摇摇脑袋,作悲惨模样。

作者的话
负压

小高潮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