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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君歌尽竹影西 作者: 四月叶 字数:3012 更新时间:2015-09-18 12:00:27

第十九章 祥瑞殿夜审

跟在羽玄景和路闻荨的后面,初云到祥瑞殿的时候殿中已然灯火通明,妃嫔们也都齐聚殿中,只是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太后看着也似是准备睡了才起来的,只披了一件和纯白的虎皮斗篷,发髻也不似平利里那样繁复冗杂,只带了凤冠未着其他装饰。

殿中珍嫔斜倚在一把太师椅上嘤嘤地哭着,看上去脸色的确不太好,但见着还有力气哭,想来中毒也应该不深。

说起这珍嫔,初云倒真是不知该说她不谙世事好呢还是蠢笨无用好,又或者她根本就是故意的。那日都把初云的手臂抓成了那副模样,从她养病开始,也没说和初云说句谢谢或者道歉,连初云去看她都被拒之门外,自讨了个没趣儿。亏得是自己脾气还算好,若换做旁人定是要记下来的。

在珍嫔一旁,却还跪了康贵嫔和一个小宫女,那宫女的双颊都已通红肿胀,看上去似是被扇的。

太后见着羽玄景来了,便将大致情况告诉了他:“珍嫔养着身子却发现进补的药里面被掺了寒凉的药材,此人心思狠毒,怕是想要珍嫔此后都不能要孩子了。还好珍嫔身子弱,才用了一副就觉察到不对。”

哀家命泰嬷嬷去查了,最后查到这个叫桃珠的宫女身上,这宫女却又咬出了康嫔,正好你来了,哀家正为着她们两人争执不下头疼呢!

羽玄景执着路闻荨的手两人一同坐到太后身旁,羽玄景向来对后宫宽容,从前宫中人少也未曾接连出过这样的事。如今路闻荨刚接手,自是无暇顾及到这么多,这些人一个个的就开始不安分了起来,让羽玄景心烦至极。

“你说!”羽玄景指了指那名叫“桃珠”的宫女,“到底是谁指使了你。康贵嫔平日里最温和宽厚不过,怎么会指使你给珍嫔下药?”

那宫女见是皇上亲自问自己,大约也是没想到事情能闹得这样大,说话间也带了恐惧的颤抖:“回皇上,是康贵嫔指使了奴婢!奴婢的妹妹是康贵嫔殿里的洒扫宫女,有一日康贵嫔叫了奴婢过去,以妹妹的性命相要挟,给了奴婢一包药粉让奴婢放到珍嫔娘娘的吃食或者药物里,奴婢不敢不从啊!”

羽玄景看了眼泰姑姑,泰姑姑冲他点了点头:“回皇上,康贵嫔娘娘的殿中的确有位洒扫丫头叫桃玉的是这桃珠的妹妹。”

“嗯!”羽玄景不置可否,又指了指康贵嫔,“那你说。”

康贵嫔我神色中尽是委屈和害怕,喏喏地回道:“回皇上,臣妾殿里的确有那么一位宫女,可是这件事真的和臣妾无关啊!臣妾与珍嫔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呢?”

敲了敲桌沿,羽玄景的眉紧紧地皱着,又问泰姑姑:“光听她们说,没点什么证据吗?”

太后挥了挥手,泰姑姑就从袖子里拿了一包包好的药粉出来:“回皇上,这包药粉是桃仁粉合了红花干粉,阴寒至极,对女子的躯体大有损伤。”

还有,泰姑姑又拿了一锭金锞子出来读给羽玄景:“皇上请看,这金锞子的底部印着‘康寿’二字,是前年六王爷送给太后的贺礼,都是登记入库的。太后只有去年打赏了康贵嫔和今年赏了皇后娘娘一些,这宫女说金锞子是康贵嫔赏她的倒也说得过去。”

“臣妾冤枉啊!”康贵嫔急的眼眶都红了,只朝着羽玄景叩了三个响头,“皇上明鉴!太后赏赐了臣妾五百两金锞子,臣妾一个都未敢动,也是入了库登记的,请皇上明察!”

“查了么?”羽玄景的眉仍紧紧地皱着。

“正在查。”泰姑姑也感觉到此刻皇帝的心情极其不高兴,说话也是小心翼翼不敢多言一句。

“嗯,那就等着。”羽玄景喝了一口热茶,厌烦地揉了揉太阳穴,转过头对路闻荨说,“梓童,你看这件事应如何处置?”

其实在泰姑姑拿出来那枚金锞子的时候路闻荨就觉得心头一紧,那是她初入宫的第二日,太后赏了她一千两金锞子送到祗凤殿来。当着泰姑姑的面清点的时候数量还对,可到了入库之时再清点却发现少了两个。

路闻荨那时只觉得是自己宫里有那手脚不干净的人,也一直在查却总是查不到,如今看来自己是中了别人的陷阱了。

在脑子里思索了一下,路闻荨还是决定自己将这件事说出来。反正即便自己不说想来她们也会查到自己这里,还不如主动说出来还能争得一席求生之地。

“看到这金锞子臣妾倒是想起来了。”路闻荨盈盈走到康贵嫔身旁对着羽玄景跪下,“臣妾的库中,少了两枚。”

路闻荨刚说完,太后身边的寿公公便从殿外进来禀报:“禀告太后娘娘,康贵嫔的库中五百两金锞子一个未少!”

太后也没想到这事儿竟与路闻荨有关,方才还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这会儿却已经坐直了身体,但太后原本也是路家出身,心里是袒护着路闻荨的:“皇后,你仔细说说金锞子的事。”

“是!”路闻荨语气里也不见慌张,只平平静静地叙述着,“太后封赏的那日在大殿里金锞子是对的,当时是雅棠与泰姑姑一起清点的。可是到了后来再清点的时候,却发现少了两颗。”

路闻荨也在心里仔细地回忆着当天的事情:“臣妾本以为是自己宫里哪个宫人手脚不干净,也一直在暗暗查着,都没查出个头绪来。”

太后心里已觉得不妙,她是相信路闻荨的,路闻荨作为路家最优秀的女儿,心地善良做事大方,也就是看中了她这点太后才愿意提拔她当这个皇后。

今日这事明摆着就是冲着路闻荨来的了,太后只叹了口气:“那你怎么不早和哀家说?”

“臣妾有罪!”路闻荨低了头,也在心里叹了口气,今日这黑锅她大约是一定要背着了,“当时臣妾只想着初入宫就出了这事,怕太后怪罪臣妾,就想着那金锞子即便是要卖出宫也卖不了,总有一天能被臣妾找到,就没有禀告太后。”

“皇后娘娘这是承认了自己毒害嫔妃之罪了么?”太后还未说话,纯夫人便状似无意地玩着自己的指甲,口中却丝毫不饶人,“皇后娘娘莫不是记着你们同进宫那日皇上御临了珍嫔失了皇后的面子,在这里等着报仇呢?”

“你莫要胡言!”柳家与路家同为受皇上器重的重臣,两家却互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看着路闻荨落难,柳璇作为柳家长女自是要落井下石一番的。

“纯夫人休要胡言!”路闻荨气极,正在这时,桃珠更是怯怯地看了一眼自己,似是怕极了的样子,这便是坐实了她谋害妃嫔的罪名了。

眼看着羽玄景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冷,路闻荨心下寒意重重,“臣妾不屑于做这等阴毒小事!”

路闻荨的解释听起来那样无力,但她也的确没有更好的解释了。这件事桩桩件件从证人到证物都指向自己,她可谓辩无可辩了。

“哼!”就在路闻荨以为自己这回真的是要背下这个黑锅的时候,初云却当着这静悄悄的殿里不屑冷哼了一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初云大步走到路闻荨面前把她拉了起来,自己跪到了她方才跪的地方,大咧咧地看着一旁的桃珠,问她:“当日明明是我给了你两个金锞子,怎么如今你命都要丢了,还在意那另一个金锞子不交出来吗?”

眼瞧着路闻荨这皇后娘娘当得可真窝囊,竟然被那些阴辣的妃嫔给算计了去初云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以路闻荨那么清高的性子,即便要害人也不会用毒,这一点初云是百分百相信她的。

反正自己已然替贺家背了个大锅,再多那么一桩一件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眼神坦荡荡地看着太后和羽玄景:“那药粉是我让桃珠去放的,本意也是想给珍嫔个教训。”

初云这么一说,其他人或许看不出,羽玄景和太后倒是清楚的很她是想帮路闻荨脱罪。若她真的那么讨厌珍嫔,国宴那日大可不必救她,由着她出丑小产丢人就是了。羽玄景又好笑又好气:“你这是想给珍嫔哪门子的教训?”

初云斜睨了一眼一旁还哭着的珍嫔,倒是想不明白自己几乎回回见她她都在哭,哪里就来了那么多的眼泪?

耸了耸肩,她承认得大大方方:“金锞子是臣妾有一日去祗凤殿的时候看着眼馋偷拿的。自臣妾入宫,皇上为着珍嫔让臣妾成了阖宫的笑柄,臣妾气不过,也是想给珍嫔一个教训!”

“你这……”原本羽玄景的确怀疑路闻荨,但也没想着真的去罚她,只想着找个理由改日再审叫这事儿过去就行了。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贺初云,还大大方方地认了是自己做的让这事儿到不好就这么过去了。

作者的话
四月叶

是的 其实初云是个热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