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不可能。”坤老头吹胡子瞪眼，显得很生气，“羽翼是说长就长的？那是羽族的命脉！一旦强迫羽翼生长，后患无穷。老夫不同意，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昆老说罢，回屋重重地把门关上。就在门关时，一片羽毛悄然落地。小雉拿起来放在手中细看，灰白稀疏，不是昆老又是谁的？

——千年山水两鬓霜，万古云霄一羽毛。

“羽毛啊羽毛，你究竟如何才肯长出来？”小雉低声感叹。

“师父，我等不了。不论是赌约还是什么，我都要赢！”小雉将羽毛塞进怀中，默默地向云龙山之巅步行而去。

四天后的午夜，一位赤膊少年静坐在云龙山巅，漫天灿烂的星河为少年坚毅瘦削的脸镀上一层神秘色彩。这期间除了每天10次瀑布跳跃不曾间断外，小雉就一直在此打坐，连家也未曾回过，只靠着葫芦里的琼浆维持。

距离小雉不远有一处悬崖，深不见底，名曰“云龙崖”。村里的孩子每到12岁成人礼那天，就要从这悬崖处飞翔而出，直指长空，飞至不能再高时，方可返回，成人礼才算结束。

每人在成人礼那天最高能达到的高度将被记录下来，留作终生纪念，同时也作为村里对年轻人能力的评估，以便飞行老师因材施教。小雉直到14岁都未生羽翼，所以还没有进行过成人礼。

“哥哥！”菲菲带着小红豆出现在小雉身旁。“几天不见，菲菲想你，担心你了。”小姑娘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让人看了满心欢喜。小红豆兴高采烈地围着小雉转圈圈，然后亲昵地趴在小雉肩膀上拱脑袋。

许雉心里一暖，摸摸菲菲脑袋，“傻妹妹，你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跑出来的？”

菲菲嘿嘿一乐，“我们趁守卫半夜睡着，偷偷溜出来的。”

“妹妹，你跟村里飞行老师学习，现在能飞了吧？”

“嗯，我和小红豆就是一路飞过来的。”

“来，飞个给哥瞧瞧。”

“嗯！”

菲菲愉快地展开米黄色双翼，轻轻煽动着，闪耀出点点星光。身体仿佛羽毛一般飘起，小美人在半空微笑的看着小雉。这画面，太美了！徐可真想用照相机拍下来，珍藏一生。

小红豆突然紧张起来。它不安地叫着，向小雉怀里扑去。

在他们身边无声息地落下五个成年黑翼人，就连许雉现在听觉敏锐，都未曾察觉。

“晚上好，小朋友们。”

小雉将菲菲护在身后：“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弓，有刀，我们不怕杀人。所以，按照我说的做，能保证你们活命。”其中一个拥有黑白色蝴蝶翅膀的男子说道，“小子，把你手里的那只，交出来。”

小红豆？他们要它做什么！许雉脑子快速运转着，“这是我们养的山狐，对你们没有用。”

“对，我们就要它。你们要么交出来，要么死。”

“别废话了，直接动手吧！”旁边的黑翼人不耐烦道，“也许羽族已经发觉了。”

“跑！”小雉拉上菲菲就跑，“菲菲，你带小红豆快点飞回村子报信，我拦住他们”

“不哥哥，我们一起走！”菲菲被许雉强推一把，飞在了半空中。“快点去，我不会死！”说罢，小雉返身，冲其中一个黑翼人挥拳而去。对方是成年男子，三两下就将小雉按倒在地。

另外三人将菲菲拿住，还有一人身手敏捷地将小红豆套进一个透明袋子里。“吱！吱！”小红豆发出惊恐的尖叫。

“放开我妹妹，放开小红豆！不然我让你们全部不得好死！”小雉被按在地上，两眼发红，怒吼道。

“得手了，两个孩子怎么办？”

“不能留下线索，女的带走，男的打晕，扔下去。”

“嘭”小雉后脑遭到重重一击，当即昏迷不醒，黑翼人拎着小雉一条腿，向悬崖走去。菲菲猛烈挣扎，被捂住的嘴里发出“呜呜”声，眼睁睁看着黑翼人到了云龙崖边，像丢东西一样将许雉扔下了悬崖。

“唔——！”菲菲被捂住嘴，眼泪喷涌而出，当即晕倒在地。

“快走，羽族来人了。”其中一个黑翼人凝视着远处，提醒道。

“站住，蝶族的人，你们哪儿也别想去。”一位白翼老人声音由远而近，速度奇快地出现在五人身前。

“昆老头，久仰了。今天我们奉命行事，请莫要阻拦。若你非要动手，别说现在，就算是当年的你，也拦不住我们五个。”

“哼。离火精是上古神兽转世，出现在我羽族也是造化，这岂是你们能够染指的。老夫今天拼了命也要把你们留住。”

说罢，黑夜中几人打斗起来。朦胧夜色中，只看到几个飞快的影子来回穿梭，破空声不断。

“菲丫头，你快醒醒。”

菲菲睁眼，迷茫地望着天空，呆滞片刻，发出撕心裂肺的恸哭：“哥哥死了！呜呜呜！哥哥被人打晕，扔下了悬崖……”

昆老气息凌乱地起身，将小红豆放在菲菲怀中，凝望着云龙崖，许久，发出一声长叹。

村里人终于赶来，柳膺队长带着几人随昆老将云龙崖上下搜遍，都没有找到许雉的影子。至于云龙崖底，羽族是无法染指的，因此也无法下去寻找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