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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菱站在窗前看着夜阑家的方向,今日送给夜姐姐的糕点,皆是一些甜香的,夜姐姐必不会吃,那么,便会给她那夫郎吃。紫菱的嘴角轻轻勾起,眼中闪过一丝幽光,看向星空,无垠的星空中,星星一颗颗绽动。
关于这几日与之灵之间的问题,就像是如鲠在喉,他对自己依旧是十分周到,夜阑却偏偏觉得他虽人在身边,心已然飘远了。她不是感觉不到,只是假作不知道。夜阑闭着眼将之灵更紧的揽在怀中。
之灵背对着夜阑,眼角的泪滴下,顺着枕木滑下,两人紧紧拥着,恍若两只挣扎着取暖的飞蛾。
之灵醒时夜阑已经出门了,之灵看着自己指间的戒指,轻轻的笑了,妻主说,这是她故乡妻夫的标志。
洗漱后,之灵无意间扫过窗前的几子,那里放着昨夜夜阑带回来的糕点,心内一动,打开拿起一块,小口的吃了几下,便见糕点中斜斜的插着一张卷着的纸条。
之灵似有预感般的手有些颤抖,只见那纸条上写着‘夜姐姐,我还站在记忆中,等着牵你的手。’秀气的字体,亲昵的语气,之灵的手顿住了。
不知为何眼中有些湿润,却偏偏执拗般的拿起所有糕点,通通掰开,糕点中的纸条上带着些香甜的味道。
“夜姐姐,待我及笄。”“夜姐姐,黄泉路上,三生石旁,我可曾见过你。”“夜姐姐,执手共见世事红尘。”“夜姐姐……”
满纸的夜姐姐,看的之灵泪珠抑制不住的滴落下来,那夜夜阑晚归,身上清淡的香味,淡漠的疏远,原是已有新人了,呵呵,什么结发妻夫,人不如新衣不如旧,原来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傻傻的当了真。
满桌的糕点被人扫落在地,精致的食盒砸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之灵脸上的泪水彷如决堤,倾注而下。
夜阑忙完了义庄的事,携了仵作去查看现场,便见紫菱已经等在外,夜阑的眉尖有些微微的蹙起,仵作忙向紫菱行了一礼,紫菱站起身,俏声说:“夜姐姐。”夜阑点了点头,又说:“今日身子如何了?”
紫菱的眉眼间有些说不出的羞赧:“好了很多,只是一直养病在床,实是无聊,又没有什么闺中好友,只好来扰夜姐姐了。”夜阑本想说他几句,偏偏他讲话说了个透彻,倒让人不好再开口。
“若是实在无聊,只管去我家寻了之灵解闷,这义庄可不是你男儿家该来的地方。”夜阑的语气带着些无奈。紫菱笑着说:“真是巧,不知夜姐姐家的夫郎名讳是哪个字?”
夜阑看了仵作一眼,有些嗔怪:“之乎者也的之,灵魂的灵,你也不肖知道那许多,只管唤了夜姐夫便是了。”
言毕便带着仵作离开了,紫菱站在身后看着夜阑匆匆的步伐,嘴角渐渐勾起,风儿拂过,飘落了一地的枯叶,紫菱素手拂袖,衣袂翻飞,大好风景被丢落在身后,紫菱大步向前,柔美的侧脸带着丝坚毅。
因着仵作唤了老师,夜阑探查现场时便存了教导的心思,老师愿教,学生又是个好学的。
一下午的时候,夜阑竟觉得比解剖一具尸体还要累,可在看到小仵作眼中发亮满脸受益匪浅的表情时,夜阑只觉一个下午的劳累也是值得的。
回了家,夜阑便察觉到之灵看自己的目光充满着复杂的情绪。任何感情一旦有了细小的隐瞒,便会生出嫌隙,各自为开,不知不觉间便拉开了距离。之灵开始回避夜阑的目光,有时两相对望,也会陷入沉默。
不知原因,无法可想,夜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相顾无言,空气凝滞,明明近在眼前,却偏偏像是远在天边。之灵听着夜阑的叹息,鼻尖一酸,只做无所谓般抬起头,将要控制不住的眼泪回流回去。
你的叹息是因为那人吗?可我却不愿主动提起,我不想戳破这张纸,我不想和他人分享你。
若是注定要与人分享,我宁愿就像现在这样,起码也能粉饰太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我们之间相近如宾,举案齐眉。
夜阑看着之灵越发消瘦的背影,走上前去,揽着之灵的腰,颇有些依赖的将下巴抵在之灵的肩膀上:“我想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之间我不想错过。”耳边是夜阑暖暖的呼吸声。
“妻主。”之灵闭上眼,那个人是谁?虽然此时似是受宠,但是问及她这个话题,伤及她的女子尊严,必是不会善果的,呵呵,果然还是没有勇气问她。
“唔?”夜阑有些言语不清,之灵慢慢的弱了声音,“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