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钟毓明白皇上这是要她一定要说的意思，十分自然的开口道：“若说战事，臣妾未出阁时倒是偶有看过两本兵书，所思所想只算的纸上谈兵罢了。臣妾其实是主战的，不为偏颇父亲，单单为我朝百姓来看，这一战打得。”

皇上微微侧脸看了看她，听她依旧平稳柔和的语调，看她嘴角不改的柔软笑意，让他恍惚觉得她似乎在说些无关紧要的家事而已。政事不提，纸上谈一下战事而已，呵呵，有趣。

“原来皇后也是有所想的啊，只是皇后不知道战事一起劳民伤财吗？又怎说是为百姓呢？”

石钟毓但笑不语，自然地为皇上添了菜，方道：“太祖始得天下，国力不稳，北辽乘此时机败我朝于沃阳，杀我大将莫安。局势所迫遂与之联姻，以致如今。之前诸皇都未与其强硬以对，结果呢？还不是同样劳民伤财，这北辽鲁莽无礼，并不讲求仁义道德，杀人如麻，留着他们发展，可是祸及子孙之业，危害南轩之民之举，任何事情都会有所付出，何不付出一次享万年平安？”

皇上静默不语，认真吃饭……

此时候在外面的小李公公一脸恭敬的跟远月打听皇后娘娘的喜好，远月挑着几个吃的用的说了几个，自然也恭敬的很。

皇上走出凤栖宫，吩咐小李子道：“皇后思念父亲，想请石将军入宫一见。”

“奴才这就去请。”

皇上并没有说什么，他的脸色不太好。按道理说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他却莫名的焦躁起来，至于焦躁些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似乎单纯的感到了某些不寻常。

比如，莫名的来到凤栖宫。再比如，一直筹谋着如何让瑶儿登上后位，却猛然发现自己从没想过瑶儿住在凤栖宫的样子，甚至是如何也想不出，似乎凤栖宫就应该是石钟毓的……

自己似乎掌控不了自己，这让他更加焦躁了……

“皇兄。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竟然都没有看到我？”轩辕扇儿已经站在他的眼前。

“哦，没什么。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轩辕休泽适时的转移了话题。

“这宫中有什么好去处吗？就是一个略大的融夜寺罢了。倒是皇兄说说刚刚去了哪里？我也去瞧瞧好了。”

“朕去了皇后那里，皇后木讷，只怕你见了她就更闷了。”

“皇兄此言差矣，毕竟是皇嫂，我怎有不去拜会之理？其实我本就是要去看上一看皇嫂的，只是和皇兄逗逗乐子而已。时辰也不早了，我也不耽搁皇兄想事情了，就先过去了。”

轩辕休泽走的很慢，他觉得扇儿长大了，却又太大了，不好琢磨，飘飘摇摇，让人看不出头绪，带着一种轻灵的神秘。

轩辕扇儿一双桃花眼笑的格外娇俏，“小桃，你觉得皇嫂该是怎样的呢？”

“皇后娘娘啊，想着应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小丫头并不避讳。

“将门的闺秀，想必是极有意思的。到时你们可不能失了规矩，都仔细点儿。”

“是，公主。”

石钟毓看到一袭白衣，笑容娇俏，轻灵走近的女子时，大概也已经猜到来者何人了。女子见了礼问道：“皇嫂近日可好？扇儿昨日回宫，没能立即前来看望，实在是失礼得很，今天一早便过来了，还望皇嫂不要责怪扇儿才好。”

“公主舟车劳顿，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才对。我这儿平日里鲜有人来，公主今日前来，倒是让这宫里多添了几分鲜活，本宫该谢谢公主才对。”石钟毓牵起轩辕扇儿的手坐下。

“皇嫂快别这样说，这都是应该的。况且，扇儿今日见了皇嫂觉得甚是投缘，只怕日后还要多多打扰了。”

“那可说定了。”轩辕扇儿一脸欢喜，又道：“扇儿听闻皇嫂书画造诣颇深，特写了一幅字，请皇嫂指点一二，只是扇儿不能久留，只好先将字留在这儿，改日再来听皇嫂的指点了。”

“怎么不多坐会儿？”石钟毓心中确实有几分纳闷，自己的书画造诣应该是没有几个人见过的，公主是在客套，还是知道什么？若是客套，那说明这幅字里有什么现在不方便讲的东西，若是知道什么，那说明……

“不了，不了，已经给皇嫂添了麻烦了，扇儿这就告辞。”

石钟毓又试着挽留两句，争不过，便亲自送走了公主。

缓缓打开卷轴，大气磅礴随性不拘的字迹伸展开来，石钟毓眼睛里也闪现着愈发惊喜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