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安宫

“罄竹宫的公主回来了，太后可要打理好些，这扇儿公主乃太妃所出，皇上极为看中。”太后身边的毕兰嬷嬷提醒道。

“那里倒是一直都安排了人打扫的，一切都按原来的模样保持着，日用的物什也收拾的妥当，想是并不缺少什么的。”太后沉吟道，提起太妃她心中总是有些慌乱的，那个女人太干净，不像尘世之人。

作为南竹前来和亲的公主，身姿本就轻灵袅娜，甚得先帝宠爱。其人平和向善，曾以南竹医术救得当年休泽性命，终究……也只怪其过于良善……

“皇后娘娘，今日听说罄竹宫的扇儿公主回宫了，倒也没给娘娘通传一声，也不知是个怎样的性子。”远月收拾了凤榻，转身对着窗前的石钟毓说道。

浅墨和叶芜也关好窗子，将外面的淅沥雨声阻绝开来，回身朝床榻走来。

“倒是听说过这位公主，母妃好像是南竹和亲公主茉亚，也就是容太妃。母亲曾提起过，说容妃是个极灵秀的人儿，想来她的女儿也定是颇有灵气的。”石钟毓站定，任由远月帮她宽衣。

烛光柔暖，石钟毓长发乖顺地垂在身后，脸上妆容早已卸去，整个人被包裹在一片朦胧柔和之中，竟让人看不出一丝白日里的皇后娘娘的感觉。远月却甚是习惯这样的主子，她是同主子一同她长大的，看着主子从小姐到娘娘，感情不可谓不深。

万籁俱寂的深夜，没有人会察觉一些悄然无声的离去，也没有人会知道刚刚回宫的公主殿下有着怎样的目的。

石钟毓正梳洗时，浅墨禀报了二皇子天牢染疾暴毙之事，叶芜梳发的手顿了一下，听娘娘问起这位二皇子，叶芜才说起五年前之事来。

“自古无情帝王家，却不料也会出这等情种，能遇这等良人，那姑娘也着实幸运。不过，二皇子却也情深不寿，如此去了，这段缘分又显得凄哀了。”石钟毓叹道。

“谁道不是呢？当年活泼讨喜的太子，竟落得如此境地，奴婢看着也不免感慨。”

不只是这二皇子暴毙一事，更让皇上头疼的是今日的早朝。

“微臣还望皇上三思，这与北辽一战，定会劳民伤财诸多损耗，愚以为此举并非最为妥当，我朝尚书识礼，想来自古便有和亲之法，微臣……”

“放肆！我朝公主尊贵，岂能予那等无理虏贼！助其嚣张气焰！此事朕意已决！诸爱卿不必多言！”

“皇上三思啊！……”

“退朝！”轩辕休泽掩在广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着，额上青筋凸显，小李子看出皇上已然动怒，麻利的跟着皇上快步出了大殿。

江城倒是容易跟上皇上速度，只是苦了小李子一路小跑，好生狼狈，待到皇上停下来，抬起头赫然发现“凤栖宫”三个字。与此同时皇上也猛然止步，“皇上？”小李子小小的提醒道。

“走吧，去瞧瞧皇后。”声音已经恢复平静。

门口的小太监早已禀报了，众人规矩的迎了架，皇上稍稍打量自己的皇后，依然是生硬的模样本分到不像自己的皇后，倒更像是随时待命的侍者，准确地猜出他的意图，不着痕迹的按照他的意愿行事。只是身姿、气势、出身、处事堪称完全符合皇后身份，他的皇后似乎太过妥当。

“皇上可用过早膳了？”

“还未用。”

“臣妾吩咐传膳可好？”

“嗯。”

石钟毓内心的小人儿抽了抽嘴角，既然不喜欢我，干嘛过来自找难受？皇上今日果真是闲的狠了。

“朕不用布菜，皇后也坐下吃吧。”说着抬头看向宫中侍婢，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退下后，石钟毓也适度羞涩欢喜地坐下。

“皇上此番前来可是有事交代？”石钟毓面色微红，柔声问道。

“无事。”轩辕休泽心中有些不舒服，什么叫“有事交代”，无事就不能来了吗？旋即问道：“对于同北辽之战，皇后怎么看？”

石钟毓连忙推道：“臣妾又怎懂朝堂之事？”

轩辕休泽挑眉，“哦？看来连石将军自己女儿也不支持自己主战，怪不得那么人多弹劾他了。”

石钟毓呆愣一下，今日皇上怎的这样……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