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离轻轻一笑：“抱歉，让阳阳担心了。”

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道：“进去吧。”

当他看到食盒里还冒着热气的饭菜时不由得一惊：“这……阳阳太费心了。”

付阳笑着将饭菜摆好，把筷子递给他：“笙离太见外了，阳阳既然已经答应笙离，又怎会嫌麻烦？”

白笙离接过筷子道：“无论如何，阳阳大恩，笙离无以为报。”

付阳托腮看着眼前人玩笑道：“那笙离不如以身相许？”

白笙离夹菜的手一顿，婉言道：“阳阳还真是会开玩笑。”

付阳虽然是在开玩笑，可还是觉得心里难抑的失落。

“那个，笙离你有喜欢的人吗？”她这么问他。

“嗯？”他抬起头来看着她，愣了一会儿道：“有。”

“奥。”付阳一声叹息：“原来，还是晚了啊。”

他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问她怎么了，而是埋头吃饭，这多少让付阳好受了些。

她抬起头眨眨眼，又看向他，勉强笑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嗯。”白笙离头也不抬。

“是吗。阳阳第一次下厨，也没有吃过。笙离让阳阳尝尝好不好？”

“不好。”白笙离仍旧头也不抬。

付阳嘟了嘟嘴巴：“笙离这么小气的。那阳阳只好自己抢了。”

话音未落，趁他又夹起一口菜的功夫，直接抓了他的手喂到自己嘴里。

刚一入口，她便吐了出来。

“呸呸呸，这什么东西，难吃死狐狸了！”

白笙离抬头看着她，莞尔一笑：“第一次么，也很正常。”

付阳脸上浮现一抹红润：“不好意思啊。阳阳下次做好一定先自己尝尝再给笙离。”

白笙离依旧挂着浅浅的笑：“阳阳本不必为我如此煞费苦心。毕竟，相逢虽是缘，离散终有时。”

“阳阳都是心甘情愿的。”付阳条件反射的道。

语毕才反应过来，低头道：“笙离是要去找那位爱人了么。”

“不是。”白笙离语气云淡风轻，表情仍旧没什么变化：“人妖殊途，我自不会去连累她受苦。”

“可阳阳跟你是同类啊。”她咬了咬嘴唇就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阳阳知道自己不够聪明，饭做的也不好吃，可是为了笙离阳阳愿意去学做一只聪明的狐狸，愿意去学怎样做好饭……笙离就别又想着赶阳阳走了好不好……”

白笙离微笑着摇了摇头，抚上她的肩头，道：“傻孩子，这又是何必。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笙离既然也说冷暖自知。”这是她认识他那么久以来第一次打断他的话：“笙离又怎知道阳阳觉得冷而非暖？”

这一次，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离开他身边，让他再像前世一样孤身一人面对危险了。

“还有，还有，笙离体内的妖气如今尚不能控制自如，遇到不平之事就会发作，到时若无人从旁协助，会更危险。所以……”

白笙离心下一叹：“笙离也并没有要赶阳阳走的意思。只是，日后当真无以为报了。”

付阳展颜一笑，道：“笙离方才说人妖殊途么，那可否，听阳阳讲一个故事？”

白笙离靠着洞壁坐下，一副很有兴趣的好听众的模样道：“阳阳请讲。”

“阳阳曾经，很喜欢过一个人。”

“他就像这冰雪般纯净无暇。他永远，都挂着暖人的笑。”

“身为族里最尊贵的狐君，他没有半点架子，充满了亲和力。因此我也得以与他玩的很好。”

“直到他念及昔日一个凡人对他的救命之恩，去了凡间报恩。竟是将自己相报了。”

“笙离你说是人妖殊途，可，即便如此，再加上那个女孩儿家里人的反对，凡人道长的阻挠，族里严苛的族规，甚至他妹妹的极力反对，他也不曾动摇过。”

“最后，甚至修成了仙身，也放弃了为仙的生活，而追随那个女子离开。”

讲起昔日，她不由得感慨万千：“阳阳从没想过，他这样温和的人，骨子里竟是这般桀骜不驯与坚定。”

……

白笙离一人站在山顶，付阳刚才讲的故事，告诉了他很多很多。

不单单是一种“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傲气，还有……

他始终记得荒山茅屋那只母狐狸唤他为君上。

心下徒留叹息：也许，因为前世的因才会有了后世的果吧。

不错，大多事情他并不会上心。

可，遇到了上心的人，还怎么继续不上心下去？

风吹起他衣枚墨发飞扬，迎着寒风他笑容坚定：雪儿若想做女皇，我便为你登上皇位的垫脚石，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