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孤雪起来的时候，白笙离照例睡得很死，不过似乎不是特别舒服，他脸色好像有点难看。

“娘亲！”少年端着早餐的糕点过来，莫孤雪微微蹙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过头看自家儿子，不由得惊得长大了嘴巴。

“难，难道我睡了好几年了吗。”眼前的冰尹俨然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了。

甜甜的声音中多了不少成熟的味道，这副样貌，还真跟白笙离挺像。莫孤雪忍不住怀疑：难道这两人真的是父子？

冰尹挠了挠头：“爹爹说，尹儿快些长大就能保护娘亲了。”

“哎？”莫孤雪奇道：“不是说万物生长皆有其规律？阿离这样是不是不太妥？”

“而且。”莫孤雪皱眉：保护她？那他做什么。

冰尹挠了挠头道：“应该没什么大碍吧，也不会坚持太久。尹儿以后一定要更加勤快的修炼！”

他把糕点递到莫孤雪跟前：“娘亲你快吃嘛，爹爹可是专门让人溶了昨晚的糖人在里边哎。”

“噗嗤。”莫孤雪看了白笙离一眼，拈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砸吧砸吧了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好像在未雨绸缪了。难道说，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么。

也罢，静观其变就是了。

“王妃。”有小厮来报道：“单公子求见王爷。”

“让他……”莫孤雪话没说完，赖在床上的白笙离轻皱了眉头道：“让他到书房等我。”

“是。”小厮行了礼推开。

白笙离这才起身揉了揉眼，掀了纱帐，奇道：“雪儿，尹儿都在啊。”

莫孤雪看着一脸疲惫的他问道：“不再多睡会儿了吗？”

白笙离一边披衣服一边笑道：“没事不要紧。”

穿好衣服往书房走的时候，他方觉得不知为何，分明做足了准备，却依旧感到心神难安。

踏进书房，他又换了那幅云淡风轻的笑容：“不知单大人今次是来请罪或是致谢？”

“恩师。”单黔见到白笙离立刻单膝跪膝行礼道：“单黔向恩师请罪，也多谢恩师提拔。”

“呵。”白笙离轻笑一声：“不赖么，这么快就查到是我，倒是比我想象中要快了些。”

白笙离扶他起来，道：“今日便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才能属上乘，对皇室也算忠诚。今身居相位，白笙离还请你能真正体恤民意，为君分忧。”

他脸上的笑很真诚，态度也是诚恳的：“日后，白家的江山，还要多仰仗你们父子了。”

单黔只觉得得到一份厚重的信任，信心大增，坚定道：“请恩师放心。”

白笙离拍拍他的肩笑道：“去吧，别让别人看出来。”

“是。”单黔告辞离开，他前脚刚走，白笙离就觉得一阵头晕。

他抬手摁住太阳穴，有些惊讶，心说这反应竟然这么大。

“阿离。”莫孤雪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么一幕，慌忙扶他在椅子上坐下，不悦道：“你这是又打什么鬼主意？”

“雪儿。”他侧仰着头：“如果情势不对，回了南淋就别再回来了，好不好？”

“那你呢？跟我一起去吗？”莫孤雪不答反问他。

“也许。”白笙离含糊道。

“那你还是打算让我抛下你一个人走咯？”莫孤雪非常不高兴：“我是那么自私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

“不是。”他笑着摇摇头：“雪儿自然不是。”

“知道就好。”莫孤雪异常不满：“你就知道明知故犯。”

“雪儿。”白笙离云淡风轻的笑道：“再与我和奏一曲吧。”

长廊的凉亭，两人一坐一立，一抚琴一吹箫。

古琴琴声不算悠扬，却够忧伤，声声扣人心弦，似诉离殇。玉箫余音袅袅，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一曲罢，白笙离拥莫孤雪入怀：“无论如何，答应我，一定要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