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他的故事吗？”

白小岚愣了愣，把他放下，椅到池水的边沿。

“樊墨……”白小岚缓缓闭上眼睛，“那你说说看吧。”她知道离开他们，自己肯定在这个奇怪的世界活不长的。她肯定还要和这些人待得很久。与其倒对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倒不如先八卦八卦。

“神龙樊墨……”冰雨兰的声音再次响起，白烟缠绕着殿内的蜡烛，她的声音悠扬，“这是樊墨亲自告诉我的，因为我没有能力去亵渎神。我没去过那个地方，可能讲得不好。”

秦淮河，历代均为繁华的游赏之地。

烟花在夜空中炸开了。句容大茅山与溧水东庐两山间的秦淮河上此刻浮着大大小小的精美的画船。游人们挤在岸边争相来看这精美的画船和船上穿着华丽的王公贵族们，特别是来看那美若天仙的歌女——淮玉。

“那姑娘什么时候出来？我可是等不及了！”船甲上，臃肿的男人一脚踹倒了跪在旁边的嬷嬷。他早就叫仆人去叫淮玉多次，但她在里面磨磨蹭蹭地在里面不肯出来。

嬷嬷颤颤危危地爬了起来，边磕头边道：“淮玉她也是快出来了。姑娘家不化好妆容怎么好意思出来见大人您呢？我去催催她！”

“快点。”男人说完又踹了她一脚。

嬷嬷爬起，后退几步就跑开了。

嬷嬷拨开珠帘，往内走去。见淮玉面色苍白地坐在铜镜前，不由怒了，“好你个臭丫头，还不快点儿上妆！贾大人早就等急了。”嬷嬷见她无动于衷，脸都绿了，对旁边的歌女怒道：“牡丹，美月，给她更衣、上妆。”说完，她神气地走开了。

牡丹和美月对视一眼，她们知道那贾大人是贵族，惹不得，但是眼前的淮玉是她们的好姐妹，她们不忍心看着姐妹痛苦，可是……

“淮玉姐姐，唱几首歌而已，有什么害怕的呢？”牡丹掩面轻笑。

淮玉冷冰冰地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自己，冷道：“哼，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淮玉姐姐，贾大人那么有钱有势，你若从了她，就不必在这里卖唱，也不必天天受嬷嬷欺负了！”美月唯唯诺诺接近淮玉，忍不住抚摸着她的头发。

镜中的女人好美，身为女人的美月都不忍移开眼睛。

“哼，”淮玉惨笑一声，“除了他那有钱有势的正妻。和他这变态上过床的女人还能活吗？谁人不知道和他上过床的女人都蹂躏得比死更惨？”

牡丹微微皱眉，她怎么说得那么难堪？能让贾大人青睐可是一件幸事。

“可是贾大人的命令不可违啊！”牡丹掩面轻笑，道：“淮玉，你也知道连当今圣上都忌惮贾大人，可想而知他那么有权有势。难道想让我们因你一人而全陪葬吗？”

淮玉轻颤一下，冰冷的眼泪不自主地滑下脸颊。

“美月，更衣，上妆！”牡丹走上去，温柔地剥开淮玉的衣服。

……

另一只船上。

“樊墨，船上的酒快没了，我们靠岸到酒家取些吧。”白衣男人捻着胡须，心想这樊墨太能喝了。

白衣男人坐在樊墨一旁，吩咐下人让船靠岸。

樊墨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这样的喝法实在不痛不痒，不如我们直接用坛子喝。”

“提议不错，但是我已经陪你从白日喝到了黑夜。你也不用为了一个女人这般喝酒吧！我可不是神仙，酒量不好。”

“杜兄，你醉了。”樊墨整个身子倒到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人白了他一眼，他才没醉呢。这是什么情况？据他所知，樊墨不会那么容易醉的，一定是和淮玉闹了什么矛盾了。

“呦，大晚上的。男男授受不亲啊！你们两个大男人这是在干什么？”一身华丽的紫衣男子揉着头，呲牙咧嘴道：“也不知道哪个老混蛋把本公子砸晕了，要是让我知道，我一定砸回来！”

白衣男人违心道：“就是，到底是哪个老混蛋敢咂贾占堇公子的呢？”说着，他对着紫衣男子用眼神向樊墨瞟了瞟。

“我砸的！”樊墨推开白衣男子，摔了手中的酒杯。吓了白衣男子一跳。

贾占堇往后一跳，惊道：“喂喂，我不计较就是了，不必这样吓人吧！”他认识樊墨也挺久的了，但是樊墨露出的那种高不可攀的气质让人不太敢接近。

樊墨没有再和他们说话，独自走向画船的栏杆欣赏别人的欢声笑语，任寒风拂他的面。他取出玉萧，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玉，你要开始了吗？”

白衣男人捻捻不多的胡须，摇摇头，去吩咐下人上岸取酒。而贾占堇一脸莫名其妙，自他醒来之后，这两个人变得好奇怪。

贾占堇随着樊墨的目光看去，不禁吓了一跳，对面不远处不正是父亲的船只吗？

淮玉抱琴，拨开垂下的珠帘，牡丹和美月跟在她的身后。透过黑夜，她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你来了吗？”她问自己。

“我的美人，我来了，来了。我以为刚才久久不出来是因为不喜欢我呢。原来你也是喜欢我的啊！”臃肿的男人见面前抱琴的歌女竟然梳起了贵妇人们流行的四环抛髻，美丽的妆容令人沉醉。见她身着半裸胸装，红色罗裙随寒冷的夜风飘扬，男人激动地站了起来。

“贾大人，您今夜想听什么曲子？”淮玉微微曲身。

“天啊！”白衣男人拿酒回来，跟着樊墨和贾占堇看向不远处最为华丽的画船，不禁被吓着了，船上的女子不是淮玉吗？

“大人，您可想好要听那首曲子？”淮玉一手抚琴，另一只手摸了摸暗处的匕首。

臃肿的男人思索一番，觉得不要浪费这良辰吉日，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便道：“淮玉姑娘，你最拿手的是什么，我便听哪首曲子吧！”

淮玉莞尔一笑，图了红色胭脂寇的手拨着琴弦。她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樊墨的时候，樊墨就送给她的这把琴。可是那日，她无情的说此生不再见面。

“那淮玉就为贾大人歌一曲《玉树后庭花》吧。”淮玉轻轻地笑了，“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男人拍起手来，高兴得合不拢嘴。

牡丹和美月相视一眼，她们知道淮玉后面那句话不是对贾大人说的。

“这是你唱给我听的最后一首歌吗，我准备好了。”樊墨轻抚着玉萧，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