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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后之龙脉 作者: 渲洇 字数:1612 更新时间:2015-06-03 13:35:00

14灭.谁惜身死

当萧决在北地掀起的动乱传到百里之外时,呼提意识到了自己陷入了一个局。大应人一如从前那样狡诈歹毒,从一开始就捧着种种好处来他面前,却根本没有议和的打算。

当杜帕派出的使者穿过重重应军封锁,拼尽最后一口气将青多内乱的消息带到呼提面前时,这位曾英勇无双的突厥汗王着实怔忡了很久,最后当着其弟阿喀纳的面挥刀将阳枝官邸中雕镂着精致螭纹云饰的长榻劈成两半,然后喘着粗气说:“是我错了,我不该试图用谈判从狐狸口中夺东西。”

但愤怒的狼王并没有失去理智,他隐瞒了他儿子的报信,等待着第二日应使樊历的造访,然后在这个七旬老者踏入堂中的那一瞬,缉拿了他。

是夜他向围困住他的应军发起了疯狂的攻击,被木头笼子关了太久的野兽终于开始了强势的挣扎。

至于樊历,在第二日即被他处死,枭首吊在了阳枝城极高的城墙上。

在杀樊历时他曾有过短暂的犹豫,这个老人是大应的天子之师,他的生死牵连实在太大,但犹豫之后,呼提还是在次日清晨亲手挥刀在三军阵前将他的头颅。骄傲的狼王不能允许自己被人戏耍。

呼提不能理解樊历死时平静如水的神情,也没能看到樊历眼底最后凝固的清浅的欣慰的笑意,所以他也就不知他已犯下了致命的错。

他不知樊历最后一次来使阳枝,为的不是议和也不再是迷惑北部突厥更不是为了拖延呼提,樊历身后的童子因为被突厥人抓住的太突然,尚没有来得及展露藏在扇中的匕首和箫管里的毒针,故而呼提没有机会知道,他们其实是刺客,樊历最后一次冒死前来阳枝城,是为了夺他的命。

而他更不该将樊历关押一夜后再斩首——虽然他已经是够果决了,可一夜的时间足够让很多的变动发生。

那夜他年轻貌美的可敦装扮成了女奴,偷偷的见到了这个将死老人。

雍熙公主燕姈与大应太傅樊历的谈话中究竟说了些什么,后世不得而知,倒是演义与话本对此描摹详尽,称樊历对雍熙公主循循诱之、谆谆诲之,黎明至,公主泣涕而出,虽是女子,却生了一腔巾帼豪情。于是在樊历的头颅被高悬城门时,呼提大军大肆进攻应军时,时年十七岁的雍熙公主将淬了毒的绣花针别在了袖口。

纵观雍熙公主的一生,她其实并不算得上是一个多么卓越的巾帼女杰,骄纵了九年,屈辱了三年,最后煽动起左氏的叛乱,然后被送往了北上和亲的路。而就是这样一个败者,却用自己的生命为矢,在突厥与大应的战场上开出一朵血色的花。

或许,这便是燕氏一族对于骄傲的固执坚守和每一个大应子民骨血里的家国情怀。

突厥与大应几番交锋下,大应损失惨重,而樊历之死,更是让本在帐中带伤指挥的李江云伤势更重。

在这样一个情形下,出身大应的可敦最该做的事便是躲起来哭尽量的别出现在人前才是,可燕姈却在寒冬雪夜挺着肚子去了呼提宿处。

不过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燕姈是大应的公主,若还有些胆色,也该豁出去为自己族人求一求情。

于是燕姈一路平平安安的走到了呼提住处门前。护卫拦住了她,她也不闹,只跪在雪地里哀泣。她本就是个很美的女子,这些年来惯于以色事人,早就清楚自己怎样的姿态最是动人,哭起来如梨花带雨,哭声似一唱三叹,让守卫在外的胡人看着她都不犹微微的恻隐。

大约是几炷香的时间,呼提终于是有所松动,派人传令,让燕姈进去。

跪久了的双腿早已麻木,她又是有身孕的人,站起来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晃晃悠悠的走入门内的身影伶仃得可怜。

“大汗!”她一进去就合上了大门而后向呼提重重跪下,“大汗请放过姈儿的亲族!大汗!”

“够了——”呼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不要跪着了,我的儿子可还在你的肚子里,我不希望他有什么闪失。”

“那大汗能否看在姈儿……”她凄凄道。

“姈儿,你应当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呼提不耐的打断她的话,“你只是个女人罢了。”

“可是、可是……”燕姈急切的膝行上前,泪落如珠子。

“女人就该安安分分的待在帐篷里生孩子,你回去吧!既然你已经是我呼提的女人,就不要在想什么大应。我可以饶你一命,从今天起你和那里毫无关系——”呼提的话很冷,像是冰锥一样不留情的直刺人心。

然而更冷的,是雪一样的刀光,之那么一瞬凭空而出,带起疾风,扑向呼提面门。

作者的话
渲洇

无聊的过度章,我有点想拍自己了,放心,最迟下下章昤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