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感觉不到了一丝温暖，寒冷的风吹过来，让人瑟瑟发抖，季节的交替让楚瑶不能适应，只是不得已，每天都要去给老夫人烹茶，其实时间长了，楚瑶觉得老夫人也是一个非常慈善的人，只是终究还是看不透。

老夫人一直以为姜氏母女和楚瑶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是小打小闹罢了，一直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要是不涉及到丞相府的利益，她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瑶走到松寿堂前，就听见里边传来了热闹的声音，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因为老夫人取消了每日清晨的请安，只有楚瑶每日来给老夫人烹茶，从未有过如此热闹的时候，那些姨娘也是得过且过，自请安取消后从未来过，楚秋还在佛堂，更是不可能出来，楚清还小，每日里也就楚玥和楚安来做做表面功夫。

今日到的倒是齐全，一定不是自己来的，这年关将近了，一定是老夫人让他们来的，一年就要过去了，老夫人肯定是有事情要交代的。

楚瑶没有理会这热闹的声音，而是转身进了旁边的耳房，为老夫人专心的烹茶去了，只见耳房中只有一个老夫人平日里用的松鹤延年的杯盏，看来楚瑶不用为厅中的众人泡茶，只为老夫人一个人泡就好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楚瑶泡得茶已经泡好了，这一次用的可是楚寒园中的梅花上的露珠，味道更加的醇香浓厚，蕴含了无穷的回味。

楚瑶端着一盏茶，踏进了厅中，只见众人刚刚还在说话，一瞬间就变得寂静无声，楚瑶抬头打量了一回厅中的众人，今日来的真是齐全。

老夫人坐在厅中的首位上，下首左边坐着楚苍明，右边坐着姜氏，姜氏的下方又是楚玥，今日楚玥穿着一件淡色的裙袄，看着素净又大方，很衬她的肤色，楚玥真不愧是越西第一美女，家中一共四姐妹，楚瑶自认为，任何人都比不上楚玥的容貌，算上那些楚瑶见过的世家小姐，柳若湘还有就是夏侯府的小姐夏紫莹，也都比不过楚玥，她的容貌确实太引人注目了一些。

楚玥的下方空了一个位子，然后接着就是楚清了，楚秋还在佛堂，然后才是各个姨娘，各个都是花枝招展的，看来是想打扮给在左边楚苍明看了。

这是楚瑶第二次见楚苍明，平日里他朝务繁忙，大多时候都是不在家的，只不过现在年关将近了，朝中也没有什么大事情，自然就在家中休息了。

楚苍明下边坐着是楚寒，其实家中庶出的是不能坐在嫡出之前的，只不过楚寒是家中的长子，又得老夫人的格外疼爱，因此才能坐到楚安之前，但是楚安就不是非常乐意了，楚瑶看得出，楚安的脸一直紧绷着，不让人看出他的不悦。

楚瑶这观察入微的本事还是和墨无玄学的，只是楚瑶学得太过认真，竟然自己琢磨出了一套观察人的方法，就是能透过一些细微的动作，还有就是一些表情，就能看出这人说的说假话还是真话，还能看透人的心理，楚瑶从未和别人说过这件事情，或许上天让你失去一些东西，终究还是会补偿你的。

楚瑶上前将茶盏放在了老夫人的面前，老夫人对着她点点头，就让楚瑶坐到了楚玥下方空出来的位置上。

只见老夫人端起茶盏轻轻用户茶盖荡荡杯中的茶叶，端起来轻轻啜一口，这才放下了茶盏，楚瑶看着老夫人的脸，明显看到了一丝享受，这泡茶的梅花露珠还是楚寒园中的小丫鬟收集的，整整两天才得了一坛，楚瑶试过，味道确实无比香醇浓厚。

“年底了，老婆子回来也是大半年有余了，人老了，就想看见家中热热闹闹的，全家人一起吃顿年夜饭比什么都重要。”老夫人看着厅中的众人，只见众人脸上都是挂着笑的，只是几人是真心的，这就不得而知，表面上维持平静总是很容易。

“老夫人说的是，今年人也齐全，大家一起吃顿年夜饭，热闹一番也好。”姜氏首先开口赞成老夫人的提议，就连姜氏都这样说了，其他的几位姨娘自然以姜氏马首是瞻，也都连连附和着老夫人的话。

“儿子也认为极是。”楚苍明是一个孝子，这点就连楚瑶也无法否定，对于老夫人的要求他从未有过反驳。

楚苍明又将话头对着姜氏道，“一切事宜就交给夫人了，辛苦些，过个热闹的年。”楚苍明在朝堂上是个位高权重的的丞相，只是在家中，楚苍明从来不过问府中的事情，都是交给姜氏打理的。

姜氏在府中一手遮天，楚苍明不是不知道，只是楚苍明实在不懂如何料理家务，他知道的就是在朝堂中解决政务，其他的一概不管。

楚瑶看着楚苍明，其实不仅是这些家事楚苍明不管，就是他的儿女，他也是放纵不管的，从未见他对哪个子女亲近半分，在儿女情分上也是淡淡的。

楚瑶至今看不懂楚苍明，就算活了两世，也是看不懂他。

众人在松寿堂坐了坐也就散了，离年关还有五天，天气越发寒冷，楚瑶每晚都要在房中燃起炭盆才能入睡，只是睡着了也是梦魇不断。

这日清晨，楚瑶还在睡梦之中，连连做着同样的一个梦，楚瑶走在一片漆黑的树林里，总是找不到出口，眼前都是漫天的浓雾，挡在了眼前，不得出路。

楚瑶就在林中徘徊，场景换了一个又一个，一会儿越西的冷宫在眼前，楚瑶想要推开眼前厚重的朱红色大门，只是推开以后，眼前又变成了金碧辉煌的越西皇宫，楚瑶看着皇宫里面，只见墨无玄站在大殿的上方，举过一个婴孩，楚瑶想要出声阻止，可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恍惚间又听见了一声冷笑，楚瑶清楚地听见楚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那样清晰，那样可怖，楚瑶想要逃离，只是脚似乎又不听使唤了，定在了原地，挪不动一步。

楚瑶看着眼前的景物，在眼前不断的变换，想要逃离，却又无处可去。

“小姐小姐，怎么了，快醒醒。”白芷端着一盆水进来了，这个时辰本来应该是楚瑶起身的时候，只是白芷往床上看去，楚瑶还在睡梦之中，脸上渗出了汗珠，额头紧皱，貌似被梦魇住了。

楚瑶在梦中听见了一声很遥远的呼唤，就像一道光，楚瑶突然就看见了眼前出现了一个出口，透着一丝微光，虽然微弱，但是对于楚瑶来说，这光就是希望，就是出口。

楚瑶拼命朝着这道关跑去，终于眼前开阔了。